八阿哥弯了嘴角,拍了拍八福晋的手,“福晋想得太多了,爷只想平平生安稳稳的,不敢有所苛求。这日子要一天一天过,路更要一步一步走。”
姜嬷嬷轻叹了口气,“可贝勒爷毕竟是属意与她的,福晋也不该太驳她的颜面。昨晚的事儿,奴婢听下人们说嘴,福晋是句句在理,可总归闹得太僵了。”
“主子,”张保掀帘而入,“钮祜禄氏阿灵阿府上送来寿宴的请柬。”
“确如郡王所说,”纳兰明珠轻叹了口气,“皇上提了凌普,明显是还不想动太子。老臣也在想着,现在即便将这些内幕参奏上去,怕也连累不到毓庆宫头上。如果皇上一时心软,都安给了索额图,那我们这一番工夫就实在白搭了。”
苏伟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阿灵阿是遏必隆的儿子,遏必隆生前是辅政大臣之一。孝昭先皇后、温僖贵妃都是阿灵阿的姐妹,将比起来,他们家和佟佳氏也差未几了,也不怪乎摆个寿宴敢遍请皇亲贵戚。”
“福晋不必忧心,”八阿哥微浅笑笑,“我与老9、老十有自小的情分在,这贺礼上自当丰富些,旁人就是见了也挑不出弊端来。”
四阿哥弯着身子画一幅白虎啸林图,苏至公公睡眼惺忪地托着下巴趴在中间看。
“顾老弟此番收成可多?”梁九功敬了参谋行一杯。
姜嬷嬷蹙了蹙眉,略有踟躇,“可,之前福晋不是说贝勒爷想为李格格请封侧福晋吗?”
两位至公公谈笑着,进了帐子,服侍的小公公暖上锅子,烫了酒就俯身退了出去。
“那敢情好,”参谋行笑了笑,“弟弟这一起上,肚子里的酒虫都要闹翻天了。”
“主子,”诗瑶迈进门槛,打断了福晋与姜嬷嬷的话,“我已打发了小厮给家里送信儿去了。”
八福晋抿了抿唇角,略略地垂下头,“爷说的,妾身信赖。爷也不要妄自陋劣,现在册封的皇子中,您年纪最小,却多次被皇上予以重担。朝臣里,揆叙大人、鄂伦岱大人都与您订交,我外祖那边对您也是青睐有加。爷如果有所心机,一定就是不成。”
八福晋深吸了口气,低头轻摸了摸小腹,回身往卧房而去。
苏伟扁了扁嘴,闲逛着双脚道,“那爷不争夺争夺吗?我们好歹有松甘这条门路啊。”
福晋院中,福晋与姜嬷嬷一起理着后院的账册,姜嬷嬷看了看福晋淡然的神采,沉了沉声音道,“奴婢传闻,昨晚儿上,李格格想把他阿谁侄子塞给我们弘晖阿哥做伴读?”
诗瑶咬了咬嘴唇,上前两步道,“主子,贝勒爷那儿定也是挑最好的,我们家里的对阿哥忠心就行,若要事事争个出头鸟,怕惹贝勒爷忌讳呢。”
大阿哥抿了抿唇,向椅背上靠了靠,“皇阿玛心机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明相手里有这些把柄,不怕今后没有效武之地。索额图就戮,太子从今今后就没了挡箭牌,过上一段时候,如果再出甚么风波,皇阿玛就是想偏袒也得衡量衡量了。”
“嘿嘿,”苏伟傻笑着挠挠后脑勺,“遏必隆是辅政大臣之一,他的族人我有特别留意的。不过,阿灵阿是遏必隆的第几个儿子来着?我如何记得温僖贵妃过世时,他仿佛遭到贬斥了?”
四阿哥轻笑一声,摇了点头,“松甘如果还把我当他的主子,这请柬就该他亲身送来。派个差役来传信儿,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架式,爷如果巴巴的凑上去,才是真的丢了主子的身份。”
“给我看看,”八阿哥接过册子展开。
“是,”金环手脚轻巧地施礼而下。
“妾身明白,”八福晋敛了敛端倪,“只不过,索额图方才病死,这一牵涉到权臣贵胄的,妾身老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