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再宣太医来看看吧,”宝笙悄悄顺抚着温宪公主的背。
“不敢,不敢,”马廉垂首,“主子们给贝勒爷办事,自当洁身自好,不然上面的人有样学样,这府里费事事儿就多了。”
苏伟没有立马命令拿人,毕竟他只是猜想,还没有证据,更何况刚安有满军旗包衣的身份,不是随便就能发落的。想抓人定罪,还得人赃并获才行。
“诶哟,”马廉从屋子里走出,正碰上苏伟,立马猫着腰迎上来道,“这大太阳的,苏公公如何还过来,您有事儿叮咛一声就是了。”
苏伟抿了抿嘴角,“咱家也只是思疑,尚无证据,我们偌大的府邸有这些事儿也属普通,马管事不消过分担忧。现在马管事添为四爷府二管事,该当为府里的差事多操操心,这汉军旗包衣佐领的担子可放一放了。”
“苏公公喝茶,”马廉端了茶具来,现给苏伟泡了一壶茉莉花,“苏公公别见怪,主子这儿没甚么好东西,这茉莉花是家里便宜的,还算得上新奇。”
苏伟一愣,转头看着张起麟,“账房的事儿是爱新做的?跟马廉没有干系?”
傍晚,卧房内,四阿哥盘腿坐在床上,无语地看着摆了满地的布料箱子,各种料子被苏伟翻得乱七八糟。
“不可,我必须找到!”苏伟揉揉发麻的腿,扁着嘴翻开最后一只箱子,当头一块儿淡绿色缎布叠在上头,苏伟眼睛一亮,上手摸了摸,“就是这个!”
人参的以此充好,触及的相干部分有采买处,膳房,储存的库房。
四阿哥探头看了看,“这是倭缎,额娘赏下来的。”
苏伟笑笑,“马管事是有事儿想问咱家吧。”
“主子今儿不当班,”马廉点头哈腰道,“苏公公不嫌弃,进主子屋里坐坐吧,主子这有新制的茉莉花茶。”
四阿哥微微隆起眉头,张起麟正在此时躬身而入,“主子给主子存候。”
苏伟环顾了一圈,坐在茶桌旁,屋里的陈列格外朴实妥当,一样越了规制的东西都没有。
温宪垂下头,摸了摸本身日渐干枯的脸颊,声音略带沙哑,“不消了,我这个模样,平白地让额驸担忧。”
余下的几日,苏伟每天到排房处漫步,这里瞅瞅那边看看,最后满排房的差役们见到苏公公就缩脖子。
“是,是,苏公公经验的对,”马廉半站起家,为苏伟添茶,却不谨慎撞到了桌角,倒了一半的茶水洒到了苏伟身上。
“你到底在找甚么?”四阿哥拉长着声音问道。
四月,温宪公主府,内院影壁后,一树的梨花开得正盛,凌晨还衬着未干的露水,一阵清风后,落了满地的初雪。碧绿色长裙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悄悄候在台阶下。
屋内,温宪公主贴身侍女宝笙卷起纱帘,床帐内的人影动了动,俄然咳了起来。
马廉立即笑的像朵喇叭花,“苏公公不嫌弃就好。”
四月初,先是四阿哥的补品里被苏伟发明了次一等的人参,然后是账房的账目被常青查出了忽略。日日笑的像朵太阳花的苏公公破天荒地发了脾气。上至大管事老格,下至膳房的小杂役,挨个被苏公公批了一通,各自遵循指惩罚了几个月的月例才算临时了事。
“马廉?”张起麟眨了眨眼睛,“犯事儿的都是老格上面的满军旗包衣,没有马廉的人啊。”
四爷府
宝笙闻言抿了抿唇,抬高声音道,“那,叫额驸来看看吧,公主好久没端庄见一见额驸了,每次都是仓促来问个安就走了。”
“恩,”苏伟抿了抿唇,“那就费事二管事了。”
张起麟偏了偏头,“倒是个我们的老熟人,苏公公还记得大阿哥曾经的贴身寺人,何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