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弯弯嘴角,放下茶碗,四周看了看,“马管事这屋里当真轻简,可见是个廉洁营私的。”
“诶哟,”马廉从屋子里走出,正碰上苏伟,立马猫着腰迎上来道,“这大太阳的,苏公公如何还过来,您有事儿叮咛一声就是了。”
张起麟迎上苏伟,压着声音道,“你在排房那儿转了这几天,我们一堆儿捞了两条大鱼。刚安急于卖掉被他偷换的人参,被我们堵到了当铺门口。另一个是账房的爱新,拿着我们府里的银子出去放贷,比来因着被查出来四周要钱,闹得邻里皆知,被老格一吓也认了罪。”
傍晚,卧房内,四阿哥盘腿坐在床上,无语地看着摆了满地的布料箱子,各种料子被苏伟翻得乱七八糟。
“主子今儿不当班,”马廉点头哈腰道,“苏公公不嫌弃,进主子屋里坐坐吧,主子这有新制的茉莉花茶。”
“是,是,苏公公经验的对,”马廉半站起家,为苏伟添茶,却不谨慎撞到了桌角,倒了一半的茶水洒到了苏伟身上。
“没事儿,没事儿,”苏伟接过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茶水不算烫,量也少,底子谈不上烫伤。
“恩,”苏伟抿了抿唇,“那就费事二管事了。”
马廉是汉军旗包衣佐领,在贝勒府领的是端庄的俸禄,也有本身的屋子,固然不大,但也算洁净整齐。
苏伟抿了抿唇,深思半晌,“让萧二格派人跟马廉几天,此人不对劲。”
此中库房根基能够解除,因为苏伟整天在库房里泡着,日日盘点四阿哥的宝贝是苏公公的一大兴趣。采买处那边,经萧二格派人探听后,得知他们进购的确切是上等人参,这些人参在入库时颠末查抄,以是也算得以明净。
“你到底在找甚么?”四阿哥拉长着声音问道。
剩下的只要膳房了,苏伟最早思疑的就是给四阿哥炖补品的大厨,人参是不是次货,他应当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颠末查问,大厨那天格外繁忙,补品的清炖是大厨的门徒做的。小门徒年事不大,没有大厨的经历,苏伟的思疑论不管用。
四月初,先是四阿哥的补品里被苏伟发明了次一等的人参,然后是账房的账目被常青查出了忽略。日日笑的像朵太阳花的苏公公破天荒地发了脾气。上至大管事老格,下至膳房的小杂役,挨个被苏公公批了一通,各自遵循指惩罚了几个月的月例才算临时了事。
“公主,再宣太医来看看吧,”宝笙悄悄顺抚着温宪公主的背。
能够说,自打贝勒府大门敞开,府内仆人间就有了分门别派。幸亏仰赖着苏伟、张保将一干内监插到了府内各处,各种插科讥笑,外带监督催促,迁府至今还没有几件忽视渎职、以公谋私的肮脏事被发明。但民气总归是贪婪的,更何况是在藏金纳银的贝勒府中。
张起麟偏了偏头,“倒是个我们的老熟人,苏公公还记得大阿哥曾经的贴身寺人,何舟吗?”
四阿哥愣了愣,“如何能够?倭缎在宫中也不是常见的东西,江宁织造一年才制六百匹。”
“公主,”宝笙惊了一瞬,仓猝到屉子里取出只朱红色的瓷瓶,倒出颗丸药喂温宪公主吃下。
四爷府
苏伟笑笑,“马管事是有事儿想问咱家吧。”
“哎唷,苏公公,没烫到吧,”马廉一阵手忙脚乱,从桌下屉子里拽出块布巾为苏伟擦着衣摆。
“甚么质感?”四阿哥皱起鼻子,“我们睡觉好不好,你翻了一个时候了。”
苏伟一愣,转头看着张起麟,“账房的事儿是爱新做的?跟马廉没有干系?”
苏伟没有立马命令拿人,毕竟他只是猜想,还没有证据,更何况刚安有满军旗包衣的身份,不是随便就能发落的。想抓人定罪,还得人赃并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