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冷冷一笑,“纳兰揆叙迩来与佟佳氏鄂伦岱来往颇多,老八那边定然是热烈不凡的。”
大福晋缓缓地垂下头,身子不自发地悄悄颤栗,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被御前侍卫正法的,”张保垂首道,“昨晚苏公公看到一队侍卫带走了那人,奉告了主子,主子便偷偷地跟了上去。侍卫将那人带到半山腰,没有问话,也没有传旨,直接一刀毙命。”
眼看日头西斜,纳兰揆叙扬手遣走了服侍的下人,“不知八阿哥、佟兄听没传闻直隶总督李光地回京了。”
康熙爷弯了弯嘴角,“臣子之间订交,实属平常。只要为臣者知悉朋党之害,君臣之道。群臣订交,朕也乐于一见。”
“索相言重了,”李光地压了压嗓音,“当初蜡丸传书一事,若不是有索相一力保奏,晚恐怕是活不到本日。实在,这么多年,索相于太子,晚生内心是最清楚的。太子位居东宫,索相之举无可厚非,只是圣心变幻难测,也难为索相了。”
康熙爷叹了口气,“人这一世,可贵胡涂,罢了……李光地那边如何样了?”
大学士马齐遵循圣旨,令巡抚王国昌等察明,并命令百姓每丧失房屋一间,赏银三两。
康熙爷点了点头,腔调微扬,“这酒是胤礽进给朕用的,不过是安排不当,你们也别瞎猜了。这事儿就此作罢,今后多加防备就是了。”
索额图悄悄地摇了点头,“老朽算计了平生,时至本日,才明白了一些。只不过,怕是来不及了……”
直郡王悄悄地叹了口气,“无碍的,爷都能措置,福晋不要担忧。”
皇帐
“陈梦雷……”鄂伦岱略一思考,看了看低头饮茶的八阿哥,转头与纳兰揆叙相视一笑。
内堂里,燃尽的佛香倒在香炉中,留下最后一缕青烟。
百姓们被安设在村尾的寺庙中,一队护军围拢着南村盘点丧失。康熙爷经太医轮番诊问,确保无虞,现已歇下。一夜的暴风骤雨,总算临时归于安好。
苏伟打了个寒噤,有些干干地对四阿哥道,“这也算给爷出气了。”
康熙四十二年
张保悄悄翻开门帘,冲苏伟招了招手,苏伟刚要起家,四阿哥开口道,“有甚么事儿,出去讲吧。”
“晋卿大恩,”索额图顿顿地一垂首,声音带着没法忽视的衰老,“老朽现在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晋卿感念昔日之情,冒险前来相告,赫舍里氏一族怕是要遭没顶之灾了。”
李光地坐在另一侧,悄悄地叹了口气,“索相不必过分忧心,圣上只是防患于已然,并未有治太子于万劫不复的心机,不然也不会让晚生回京安排这些了。”
屋子里瞬时降落了十度,苏伟一愣,利落地搂住四阿哥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另附送个大大的暖和浅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哦呵呵呵呵……”
大福晋秀眉微蹙,思考半晌道,“爷是思疑,明相对您有所保存,是另有他图?”
南巡雄师在长清县界首铺又逗留了两日,大火隔日康熙爷谕令大学士马齐:昨夜大风,南村失火,朕遣大臣侍卫毁灭之。小民遭此、深为可悯。著传谕巡抚、布政使察明损毁房数并议作何行赏。
“是啊,”四阿哥点点头,有点奇特苏伟的俄然镇静,细一思考后,有些微恼,“你又想谁呢?爷太惯着你了是不是?”
“是,”张保低头领命,弓身退了出去。
苏伟咽了口唾沫,压了压嗓音道,“我不是说叩拜新君的事儿,我是说那酒的事儿……”
苏伟扒拉开四阿哥的手,垂着头揪毯子上的毛,“我昨晚是没时候想太多才随便说的,要换到平常,活活噎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