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本想耍个帅,拿枪一样竖着举过甚顶再平放到面前对准。可惜身边不是电影里会抱着鲜花看他耍帅的女配角,而是个不解风情的……弯男,见他把弩抬得太靠上了,立即就抓着弩身往下压了压,还将头搭在他肩上,教他如何对准:“弩举平在面前,目视望山与箭尖,与箭垛红心连成一线……”
要不要做个对准镜尝尝?
弩弦是用细牛筋绞成,又粗又韧,绷得极紧,不消力拉底子就不动。宋时走到桓凌劈面,先试着拉了拉弦,赞叹一声:“好硬的弦,难怪能射得这么远、这么有力道!这类弩弦是不是用一回就得调一回?”
桓凌苦笑道:“虏贼不产,何如边关有人偷贩我们的枪弹给鞑靼,我们边军的粮草兵器却常遭人苛扣。何况他们身居草原,善于骑射,十几岁的孩儿上了马就合长在顿时似的,我们的马匹与马战之术及不上他们……”
桓凌苦笑一声:“周王本该十六结婚,这一晃都拖到十九了,为他婚事不成,前面的皇子都不能结婚。现在二皇子齐王也十五了,岂能不选妃?三皇子魏王也十四了,本年不选来岁也要选,却不知圣上会不会再借这两桩婚事……”
宋时手里还稳稳托着机弩,一声很多年没说过却最能表达冲动、镇静、不敢置信的“卧槽”却在这时候涌上喉头。
他竟然中了!第一次试射就中了!
他握紧弩身,叫宋时罢休,朝他扬扬头,冲动地说:“我们去看那□□进很多深!”
一旁射弩的、射箭的、校弦的端庄社员都叫他这准头惊呆了,拊掌叹道:“这世上竟有宋状元这般生就宿慧之人,文武双全,我等不能及也!”
宋时刚才射箭激起的热血还没散,怒道:“朝廷竟也不管这事么!监察御史都到哪儿去了,该他们上奏章弹劾,如何不弹劾?这是懒政!”
他倒晓得点儿望远镜的根基知识,但不大清楚对准镜的做法,要真做还得考虑费钱买论文,可他在晋江背景里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花招至心疼肉疼……
宋时也是个有力量的人,双手拉紧弓弦,猛地往上挺腰。桓凌却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下,峻厉地低喝道:“别如许猛地抻腰,谨慎闪着!从腿上用力,渐渐把腰直起来,手臂收——”
宋时固然正玩得冲动,但也晓得他劝的对——十天长假呢,端五节还能再出来一次,如果这趟累坏了,今后还能出来玩吗?上班今后拿甚么事情?
酸梅汤提早拿冰湃过, 竹筒外套着保温的棉套, 触手微凉, 筒壁上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拧开竹筒, 杯中的梅汤还微微冒着白雾, 喝下去如一股冰线砸到腹中, 打完球就不断往外钻的热气顿时消逝了很多。
连中三元就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如何引弓射弩都这么强!
桓凌东风满面地看着他,只说:“该当是师弟打羽毛球练出的眼力、手感,一上手便能瞄得这么准。我看师弟还不大累,何妨再练一阵?”
桓凌垂着头让他安抚了一阵,才抬开端向他暴露个笑容:“不必担忧我,我岂是那等硬与上官相抗的人?兵部不在我权柄以内,我也没有去查的余地,只能从户部动手渐渐追索。并且眼下户部除了兵部所需,另有几件大事要办,我一时也分不出精力弄别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拍着宋时的腿、臂,教他如何用力。宋时按着他的教程满身运力,终究将弩弦拉开挂在机括上,又装上□□,镇静地今后跳了两步,握住弩柄端了起来。
他喷得努力,一旁的桓凌却叹道:“朝廷也不是到处管获得,似宋世叔那样的好官能有多少?一个监察御史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人家让他瞥见甚么他才气瞥见甚么,不让他瞥见的,天然甚么也看不见。我现在在户科,常常算计军粮,都觉着有些出入,只是兵部那边插不进手,不好计算兵器、火·药出入,从户部拨银的数量看来,仿佛也忒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