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在阿秀的院子里,如有似无的催开了几株金桂,加上早前开的两株月桂,氤氲开的香气浸满了全部院子。阿秀终究大好了,望着本身好久未曾瞥见的院落,内心百感交集。
主仆三人出来,正瞥见小红送了东西返来廊下绣着枕套,阿秀想起胭脂,出言夸奖到:“好丫头,难为你和莺儿替我做这胭脂!”小红忙不迭的谦善起来,阿秀想了想,眸子一转道:“只是莫学了这两个老丫头的口舌工夫才好呢!”小红一愣,摸不着脑筋,三人却一起大笑着出院去了。
素心掩口笑道:“怪道人家说金饰徒弟来我们府也是白来呢,堂堂王妃,也不过是这么几件金饰,就嫌多了,这还都只是王爷称王时定做的式样,又未曾带过,难带白白的锁在柜子内里华侈了么?比方家里有着大片庄园的庄主,有着上好的大米白面不吃,锁起来发霉,偏要吃陈年的苞谷粉么!找素心看,有了东西,不能物尽其用才是可惜呢,王妃俭省,不做新的也就罢了,总不能把前面做的也丢下啊!”
素心挽着小篮正在摘桂花,一转头瞥见阿秀懒懒的立在台阶上看着本身出了神,不免略带羞怯的笑道:“王妃站在那边做甚么?我见这花开的恰好,采些泡酒酿鸭子筹算给王妃尝尝,可好?”阿秀看着面前的人儿,笑着点点头,随后却俄然间百味杂陈:如此好的人,就因为生性随和了一些,就被小妾欺负,赶削发门。转念一想,本身固然有上天帮手,无法没有所出,又有一干娇妻美妾在本身男人身边,又能比她荣幸多少?
(女主妒忌了有木有!将近崛起了有木有!)
阿秀神采暗淡下去,却没逃过素心的眼睛,素心收了剪子,走到台阶下,昂首问道:“夫人既大好了,如何不出门逛逛?现在闷的神采都青白了,人也肥胖了呢。素心给王妃梳头换衣,陪夫人园子里去逛逛如何?克日西边小湖里,有湖工在挖藕,我们去瞧瞧?”阿秀想想,点点头,两人进房,素心细心的给阿秀把头发解开,一边拢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阿秀道:“夫人病了久了,脸上都没甚么光彩了,本日带宝冠吧,也好提提神采。可好?”
阿秀点点头:“如此就好。”俄然瞥见慧兰房中帷幕里有个圈圈,走进一看,是本身给朱元璋做的摇摇乐。阿秀内心有些醋意,问碧痕道:“这是甚么?”碧痕顺动手指看了,笑道:“昨日王爷拿来送给慧兰夫人的,奴婢也不知叫甚么,倒是王爷就和侧妃玩的非常欢畅,世子也被叫了来玩。”
“我信你的目光,按你说的打扮吧。”阿秀也在镜中看着素心,暖和的一笑,低头选坠子。素心开了金丝楠木雕花的嫁妆,取了两顶莲花冠,想了想,选了顶镂空嵌有细碎猫眼的,给阿秀戴好。把两侧的头发用极少的刨花水淡淡的抿了抿,插好一支金镶宝莲花顶簪顶簪,一支金累丝嵌宝玉牡丹鸾鸟用心,一支银鎏金镶金丝玛瑙宝蝶赶花挑心,两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胡蝶啄针,又在两侧各一支祖母绿的掩鬓,各一支累丝金凤步摇。阿秀选了半天,戴了一对金胡蝶的坠子,才瞥见头上满满的装潢,略微皱眉道:“这也太花梢了,取下几件吧。”
阿秀想了想,点点头:“鬼丫头,主张多,深得我心!”莺儿对劲的咯咯一笑,选了一只极细的松烟炭,给阿秀画起眉来,素心一旁看着,也感觉色彩深浅恰好,真恰是淡妆无痕。画了眉,莺儿在另一个嫁妆里翻了好久,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前次收在了小柜里,我去拿!”
三人一起谈笑家常,先到了慧兰房里。慧兰不在,带着孩子们出去野游了,还没回只要房里的碧痕在廊下绣花,见了阿秀赶紧见礼。阿秀点头进了慧兰房里,闻见一股子药香,问碧痕是谁在吃药,碧痕恭敬回道:“是棣公子,前几日和几位公子在院子里玩水,打湿了衣裳,一热一凉,有些流涕。大夫看了说无妨,写了清热发散的方剂,侧妃娘娘给亲身在堂屋里熬了给公子吃,现在几剂都吃完了,残剩的药香还没散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