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园里开了十二桌酒菜,男人们的在院落中的戏台前,女眷的几桌在回廊下,和男人们的酒菜间隔了片新奇花草和大盆景,倒也清雅新奇。阿秀带着莲儿在园子门口迎客,这天请的都是朱元璋的近臣,以是阿秀未曾格外打扮,只是穿戴王妃品级的常服:上身正紫色松枝纹通肩柿蒂形短衫,下穿烟青镶翠绿花缘翔凤牡丹纱蟒裙,脚穿平底的烟灰色弹墨弓鞋。头上戴了狄髻,一对金凤步摇,一支莲花坐佛的插花发饰,一只嵌着羊脂玉的莲花簪。莲儿的服饰是阿秀抽暇帮手选的,和阿秀的大抵不异,只不过凤钗和步摇是银鎏金的罢了。
“姐姐只顾陪着王妃跟高朋们打号召,那里会瞥见我?不过本日的戏和茶不错,姐姐尝尝。”蕙兰想起日前拿话抢白莲儿的风景,现在语气也软了些,却也不甚热络。莲儿见她本日穿戴甚是素净,晓得她内心结了疙瘩,也不好提起,端起茶碗品了一口,信手拈了颗葡萄放进嘴,点头浅笑道:“是了,这果子也好,像是盐水泡了的,鲜甜的很!这茶也如同mm说的,非常清口。”四下看看,见蕙兰用心盯着戏台听戏,就问碧痕:“本日就你服侍?”
“罢了罢了”朱元璋闻声阿秀声音闷闷的,固然看不见,也晓得她有了泪意,赶紧岔开了话,“明天是中秋节。祭月后,我和你说一早晨话,可好不好?!”阿秀破涕为笑,推开朱元璋道:“我倒不打紧,难不成明日不去军中么?倒叫外人笑话呢!走吧,去园子里,你这个仆人换衣服换这好久,少不得等下相国元帅他们要好好灌你酒了!”
两人相视一笑,朱元璋用手抿去阿秀眼角的一丝泪珠,像少年伉俪普通,刮了下阿秀的鼻子,笑着牵了她的手往外走,阿秀羞的抽手抽不动,只得这么拉着了。“人都说我们王爷和王妃恩爱非常,伯温先生,你倒给我们评评,这话是也不是?”徐达远远的见他们佳耦手拉手进园,等他们近前,忍住笑和刘伯温打趣起他们来。
碧痕对着莲儿,暗里拿眼神点了点本身主子,点头道:“翠缕明天守夜像是受了凉,明天在房里窝着呢。”莲儿晓得又是蕙兰内心不痛快,以是房里丫头守夜吃不消,也不诘问:“等下让厨房的妈妈给她装点果子月饼,你给她带归去吧。”又喝了口茶,瞥见又有人来,就起家到门口号召着。
朱元璋却不觉得意的点头:“你二人这番话说得倒实在深得本王之心!本王现在也算是妻妾浩繁,但本王信得过的,唯独夫人一人。”说着,不顾阿秀害羞,执过她的手,神情而视:“时至本日,本王仍忘不了阿秀当初待我的各种啊。热饼的故事,想必你们也传闻了吧,现在的女人,只是因得我权势才委身于我,只要夫人是至心倾慕我这个穷小子。客岁彭泽之上,陈友谅那厮放暗箭企图伤害本王,是夫人拦下那当胸一箭。平凡人都说船上有妇道人家轻易翻船,可你们说说,没有阿秀,焉有现在的本王呢?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报,夫人待我之恩,皇天后土所鉴,教本王何故为报!”
阿秀给正席一桌上的人见了礼,要退去女眷那边,却被朱元璋拦下:“本日说了不管尊卑大小,夫人如何偷奸耍滑想要开溜呢?!”说完,世人一旁也点头挽留,阿秀没法,只得带笑谢过朱元璋,在他身边坐下。有家奴递过戏单,朱元璋接了,径直递给阿秀:“夫人点罢,夫人喜好的我便喜好!”
一席话慷慨激昂,说的四周之人连连唏嘘感慨。朱元璋环顾世人:“你等也说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阿秀脸红到了脖子根,扯了扯朱元璋:“王爷尽管让各位先生们干站着么?还是说本日的筵席王爷舍不得给大师吃呢?且先一起出来吧。”见阿秀羞得头都扎了下去,朱元璋才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我这个东道太吝啬了,诸位,请!本日席间不管尊卑大小,纵情而归!”说着带着世人退席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