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俄然内心一动:“剩下的六个宫女和她居于一处?”莺儿点点头。阿秀正要说话,朱元璋的声音在外间响起:“说好了以花入馔,这篮子桂花都快蔫了,皇后又在那里躲懒?”
“长春宫……”素心听了低声念叨,微微皱眉。阿秀扭头道:“若我没记错,长春宫是天莹住着吧?”素心只好回话:“是的。”阿秀略想了想:“我乏了,承欢跑这么一圈也应当乏了,你归去换身衣服睡一觉来找娘,可好?”
“娘娘介怀长春宫那位?”素心给阿秀悄悄的扇着扇子。阿秀摇点头:“她好歹是父帅独一骨肉,若能生下一男半女秉承香火也是好的,只是她性子固执用情太深,让我想起往年王爷寿辰她自戕的风景,有些忌讳罢了。”
“我和父皇说,西边的桂花开的比东边宫里的好,父皇就跟着我一起采花一起漫步,一向到了雨花阁,那边还在建宫室,乱糟糟的,父皇就带我转转头。返来时路太长春宫,内里有人哭,父皇就站了脚。我问父皇内里是谁哭,父皇想了想,说出来看看,就让我先把花送返来了。”承欢仔细心细的回话。
碧痕啐了一口:“借着心机踩着主子上去的,有甚么福分迟早也是空的。”阿秀安抚她:“好了好了,气还没消么?你喜好谁便嫁与谁,我给你指婚便是。”
两人言辞狠恶,你来我往对峙不下,却有人自外间出去温言解劝:“帝后本是一体,如何陛下和皇后娘娘要吵得如此狠恶,殿外远远都听得见。”朱元璋气急转头,倒是莲儿,气呼呼的说:“你来的恰好,平日你与皇后最为密切,她现在固执不化,你来劝劝吧!”
阿秀一笑:“为何是皇儿,不是公主,陛下想要皇儿,臣妾却想要一名公主。”朱元璋正色道:“既然天恩浩大,让阿秀身怀皇嗣,朕觉得定然是皇儿!朕要改立他为太子,让他担当大统!”
“陛下的嫡宗子是标儿,不管立贤立长,都该是标儿!陛下不能因为爱重臣妾便变动国之储君。”阿秀也认了真,“天下人都晓得标儿是臣妾嫡出,如何废长立幼!标儿已经十三,不到两年便可行束发之礼,臣妾腹中别说许是公主,即便是皇子,行位是八皇子,前面的七个哥哥内里,另有樉儿棡儿两位嫡子,陛下叫世人,叫兄长们如何想?!”
阿秀皱眉:“陛下若如此,臣妾便不生这个孩子了。”朱元璋一愣,停下抚摩阿秀肚子的手,非常不悦道:“皇后在说昏话么!皇后的嫡子,天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后竟然说如许的话?甚么叫不生这个孩子了?这是朕的骨肉,由不得皇后耍脾气!”
碧痕一顿脚:“凭他再高的主子,凭陛下再如何恩宠,总高不过我们皇后娘娘,与其和别人分宠,还不如嫁个侍卫!”阿秀见她起了急出言得救:“好了好了,她只是逗你,你便当真了,这宫里现在奴婢当主子的,不是有现成的一名么?“说道此处,阿秀反而顿了顿,“秋芹现在如何了?”
阿秀嗤的一笑:“素心何时也如许捉狭了?”碧痕拧了素心一把:“娘娘别听素心姐姐乱编排,这宫里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是贱骨头,当惯了当奴婢,千万不想当主子。”素心便又逗她:“做主子如何不好了?”
碧痕一边接口:“那一日若不是娘娘眼疾手快,她哪有命在?”阿秀反而笑了:“是了,你天然记得清楚,那日也是你的生辰。”碧痕脸腾地一红,低头不语。素心打趣道:“人常说,同月同日出世是伉俪,不如让娘娘开口,把你指给陛下?”
朱元璋站直身子瞪着素心:“你说甚么?!”素心笑着又解释一遍,朱元璋顿时蹲在阿秀身边,抚摩着阿秀的肚子:“这内里,有我们的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