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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无情较着一怔,几近立即回转。
他如此冷酷绝情的答复,是素珍万没想到的,他改名无情,是真的已经没有了豪情。但或许正如他所说,他的经历,她的设法,又有谁能劝得服谁?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要一点一点与他说。
无情缓缓起来,“凌迟之刑,改斩立决,无情还是替妹子谢过公子,无情先行辞职。”
素珍看他走来,却猛喝一声,“你站住!”
无情一声嘲笑,“你还会担忧我这哥哥?”
目睹世人转头拜别,素珍略松了口气,这小四的脾气她清楚,唯有这激将才气将他赶走!以李兆廷对她的憎厌,现在又是即位前百事待备之际,能记起请人给她医治,已是莫大“恩德”,小四即便去报,李兆廷想也不会理睬。只是,她是不能待到伤好才出宫了,必须立即分开,不然,一旦露馅……她背后惊出一身毛汗。
素珍却笑得好似哭一样。她多想不以兄妹之情相逼,乃至不必求他,因为霍追是因他而死,她平生讲究交谊,却一再面对交谊没法分身的局面。
他说着扭头便走。
“珍儿,我晓得,这两年,你为官办案,做了很多了不得的事,但这并非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必须听哥哥的――”无情走上一步。
无情的到来,他有些怔忡。
他目光翻转,似在做甚么计算,“我去求李兆廷,把你留在宫中,如此,那老贼鞭长莫及,也毫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临时是安然的。”
是,不以魏成辉提出的凌迟之刑处决,但游街斩首,毫不成幸免。”
“你且先在宫中疗养,待身子稍好,我立即奏准李兆廷,接你分开,将你送出上京,到偏僻之地埋没起来。你此时重伤未愈,冒然出走,路上脚程不快,若魏成辉有甚行动,反为费事。你统统谨慎,但有任何事,遣你殿中内侍宫女来六扇门中报,我会立即赶进宫来。连玉的事,你莫要想太多,你此时怀有身孕,统统务必谨慎,万勿被人识穿。”他分开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叮咛。
他点头,“好,我明白了。”
“莫跟我说他们无辜,我家百余口性命便不无辜?”他眸中笑意一点一点隐去,只剩寒绰锋芒、凌冷杀气。
连玉生前,曾用计将雄师队撤走,这里有好几万兵马,她要设法找到他们,若她用连玉骨肉再牵烽火,与李兆廷交兵,那受累的只会是大周百姓,她不能,但她或答应以借些兵力,设法对于魏成辉。
“珍儿……”
素珍点点头,“那就好。”
“你疯了吗?你若出了这宫,魏成辉若要暗中侵犯你,我手上纵有三千捕快,若稍有忽视,也一定能保住你。”他沉声说道。
连捷连琴怕是没法救了,她鼻头一酸,但此时绝非意气的时候,她若还是以死留宫中,最后只会连孩子都保不住。
“那你呢?你也是冯家的后代。”素珍微微蹙眉,到底是一胞兄长,她再恨再怒,也忍不住担忧他的安然。
无情无法地扯了扯嘴角,“看在少英为公子即位也出了一分微薄之力的份上,望公子成全。”
来用膳,他便偷了点闲,携她一起出来亭子用这午膳。
终究,他的身影消逝不见,素珍踱回屋中,心中开端策画计算起来。
哥哥所言不差,她要尽快把伤养好,速速离宫!哥哥并非在乎她的孩子,而是晓得,这孩子若没了,她会疯!
素珍仍走回床边,悄悄等候兄长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