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喟叹,喃喃道:“没想到在这鸟不生蛋的草原,老子的文采又一次升华,实在是可喜可贺……”
“与我们交兵的是默棘连,那十几万华朝人那里去了?”
没有人能答复他的题目,除了他们仇敌,谁也不晓得这个题目的精确答案。
方铮四十五度角瞻仰天涯,眉宇间的淡淡愁绪挥之不去:“但遇伤怀处,文思如尿崩,文采盖世是很普通的……”
方铮颇不甘心的喃喃道:“妈的,这故乡伙如何没一点突厥人的骨气?老是求援求援的,你多撑一会儿会死啊?太不要脸了,……竟然比老子还怕死,的确是突厥人中的败类,简称‘突败’……”
虏塞兵气连云屯,疆场白骨缠草根。
“元帅实在是……实在是……”温森结结巴巴半天,终究拍出了一句很笼统很含混的马屁:“……实在是文采盖世!”
“华朝北伐军不见踪迹,此中必有埋伏!”默啜对疆场的惨烈视若无睹,冷冷大喝道:“传令!全军往北撤退!派出探子,以中军为圆心,搜刮周遭百里!”
“国师大人,我们英勇的兵士已战死一万不足了……”身边的千夫长恭谨的抚胸,哪怕战局倒霉,他也涓滴未见惊骇,在这位不起眼的千夫长内心,草原只能是雄鹰的天下,凶险的饿狼是永久不配占有它的,就算战局倒霉,也窜改不了他对可汗和国师的虔诚,此战,除了保存,还为了千千万万草原人的信心!
“……也不太贴切。”
大营辕门前,默棘连烦躁的望了望天气,看着疆场上越来越少的己方兵士,惯来纯熟沉稳的国师,此时也禁不住满脸大汗。
“我们还剩多少兵士?”默棘连声音仿佛透着几分颤抖。
“元帅,默棘连放响箭求援了……”
点点头,又摇点头,半晌,方铮长长感喟,一副忧国忧民的语气,沉痛道:“……你说,如此绝色的女子,如何恰好是我的丈母娘呢?实在是人间罕见之伦理悲剧啊……”
方铮昂首看了看天气,嘴角暴露几分冰冷的浅笑。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冲上天空,然后“啪”的一声,在阴沉沉的半空炸开一朵灿艳的烟花。
“谁先撤退,只会败得更惨,再说突厥人向来都是那种二楞子脾气,一根筋儿拗到底的,与其撤退被仇敌宰猪一样的追杀,还不如搏一把,在疆场上赌个胜负呢……”
“啊?”副将大惊失容,结巴道:“元帅……你,你你……你……”
“纳命来!”
“快!放响箭,方元帅必引军来援!”默棘连说这话时眼皮直跳,越是在这存亡关头,他越对方铮曾经的承诺没有信心。
默啜眼皮一跳,望着大营辕门上空高高飘荡着的华朝帅旗,俄然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尽是皱纹的老脸不自发的抽搐了一下,默棘连语气已有些惶然:“我们交兵到现在,可有半个时候了?”
马蹄声如迅风卷过,一万骑勇往直前,眨眼间便突入了稠浊厮杀的疆场,“轰”的一声巨响,碰撞中迸出一串刺眼的金铁火光,如烟花般灿烂。
“以是,元帅以为他们不会退?”温森如有所悟。
“偷奸耍赖?”
“可汗,已刺探清楚,我们现在的敌手不是华朝人,而是默棘连麾下的五万残兵!”一名百夫长气喘吁吁的在默啜马前禀道。
“元帅,万一默棘连或默啜发明环境不对,提早率军撤退了如何办?那我们设下的打算岂不是白搭了?”
副将终究游移点头:“……有那么点儿意义了。”
“再上去一个万人队!”默啜语气如冰碴,不带一丝怜悯的沉声命令。
“元帅,默棘连又放响箭求我们援救了,这已是他放出的第五支响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