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得将拐杖直跺地,“不法!不法!”这时候竟也不顾冒雨,独自疾步往谢文褚那去了,“还不叫你姨娘入棺!”
那太医便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迫于万贵妃的恐吓只能照实说了天子的病情,“皇上身子早已经亏空,又经围猎那事,恐怕……”
午后天气就阴沉得短长,玉瓒瞧着内里将近落雨了便将几扇半掩着的窗户都合拢了起来。几近是紧跟着的,天上就下了豆大的雨就落了下来。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雨,夹了几道闷绝的滚雷,冷肃萧瑟之气将前两日才稍稍冒头的春意又压了下去。
不!谁都不能碰她的姨娘!
饶是谢蓁心中有筹办,也被这场面怔了很久。
万贵妃嘴角牵起诡异弧度,仿佛是想嘲笑,却露了比哭还丢脸的神情。整整十五年,她在后宫摸爬滚打,夜深人静连旧事都不敢想,她面前只要一条道,做不了皇后,她就做太后,太皇太后,毕竟要将统统人臣服脚下。
那太医见是这情状,也是心中骇然,也是端着十二万的谨慎,不敢随便说话了。
可谁晓得还未走到老夫人的上房,就瞧见老夫人身边嬷嬷行色仓促的劈面来,谢蓁忙问:“嬷嬷这是如何了?”
“老夫人!你要替我姨娘做主!”谢文褚凄厉的哭喊,悲绝至极。
“皇上本身可晓得了?”
那苑子里早闹翻了天,下人们都聚在院子当中的空位上。此时大雨澎湃而下,周遭阿谁些围着的丫环婆子都还打了伞,唯独中间的谢文褚抱在阮姨娘的尸身在那受暴雨浇淋,一声紧着一声的凄厉哭喊如同从地底炼狱中冒出。
那手腕一刀割得狠了,都露了骨头,瞧着渗人得很。
“娘娘――”太医行了礼,不敢昂首直视。
……
“本宫问你,皇上病情如何?”万贵妃终究问了出来,明显行猎回宫后梁元帝身子就不妙,可恰好将死未死,一口气如何都断不下去的模样。不但如此,从这几日起,梁元帝仿佛正视起了太子,每日总要伶仃召见太子两个时候。这两个时候,不管是谁都进不去,连她也不例外。
谢蓁也没接着往下说,只是心下略有不安,本来只是想要阮姨娘出府,却不想她现在死了,遵循谢文褚的心性,只怕不会善了。“玉瓒,你多指派几个得力的去摒挡阮姨娘的身后事。”
时候紧急,她这才兵行险招召谢蓁入宫……她就不信,谢府有如许天大的胆量能拦着谢蓁入宫去抗旨!只要谢蓁在本技艺里,谢元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兵贵神速,届时天下大定,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再撼动不得!
可老夫人下了号令,那些婆子那里还敢不动,只得硬着皮头冒雨去将人拖去屋子。
“叫人去接谢蓁入宫,说皇上想要见她。”
外头暴风高文,饶是在里屋中也仿佛能感遭到院中草木被肆意吹刮折断的气象。谢蓁沉默了半晌,“父亲那呢?”
玉珍从内里仓促跑进院子,在蜜斯房门外打住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探身朝着在外屋的玉瓒看了眼,问道:“蜜斯呢?”
“这……这……”太医抬着袖子抹了抹额头,只得狠心了道:“日前皇上召微臣几个问过了。”
如果昔日,也就算了,可现在这是甚么情势,容不得她不担忧。本来前些日子皇后遭了梁元帝的讨厌,万贵妃心中还想着他会是以而对太子也心生芥蒂,却没想到……
“真是不法!”老嬷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二蜜斯不让阮姨娘的尸身入棺,说是要带着出去找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