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超又给二蛋穿上蓑衣,才想起林家娘子说的话,遂问道,
“算筹?”
路过童家的时候,童家娘子正在清算院子。
苟超脱了外套,一边给大黄擦身,一边与车上的俩人瞎侃。
苟超见她神采泛红,裙摆上溅了好多湿泥,忙说“不焦急,不焦急”,让她喘匀气再说话。
车上东西太多,人没法分开,就只都雅着二蛋在一群牛马驴间穿越。
幸亏那草帘还挺管用,牛背上的毛仅内里湿了一层,内里的毛根还挺干爽。
“四郎还要去练马?”
雨后地天空澄净敞亮,氛围也格外新奇。
村口不远就是张小四家,齐三娘站在院里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不由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说完一挥马鞭,留下一句,“俺走啦”便扬长而去。
“那四郎谨慎点,雨天路滑,千万别摔啦。”
“嗯哪,快上车吧。”
只是苦了苟超他们三人,刚好被拍个正着。
二蛋可算听清两人在聊甚么,从速过来溜缝。
赶上石河子来了很多外来户,都是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苟超一半大小子,这么在村里喊了一圈,反倒让人觉着亲热了,还在村中的孩子里引领了一回称呼民风。
“那可不,这工夫一日不练就要退步。俺等了好一会儿,就等晴和呢。”
既是要等,不说话就会很难堪,因而苟超就问起二蛋这周的学习环境。
这时候天涯已经模糊传出雷声,街面上没剩几个行人,显得分外的温馨。
梭子抓抓头发,好生迷惑,
“哈,大郎都浇成落汤鸡喽!”
“奴方才透过树林一看,见路上有很多车马都接了人,才发觉许是放学了。就丢下野菜先跑出来了。”
“谢啥,乡里乡亲的,还不都得相互照顾,远亲还不如近邻呢,何况大郎还叫俺一声婶子!”
“对对,是给你俩带的,快穿上吧,这天看着顿时就要下雨似的。”
“‘东西’就是‘物事’,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好不好。”
固然没用上,还是感激了一番人家的美意,劝她从速去把挖好的野菜清算好,就趁早回家,本身这边也忙驾车往回赶了。
自发没招谁惹谁的苟超,随口嘟囔一句,径直往家里去了。
“嗯哪,才返来。今儿又费事婶子帮手看家,真是多谢了。”
“阿姊,这边!”
苟超来到蒙学时,蒙学已然放学了,老远一看,二蛋与梭子正在门前等着。
“对那当然,咱家二蛋最聪明啦,谁也比不上!”
“阿兄,夫子说了今后要学难一点的加减法,口算就要算不出了,让家里给俺们筹办算筹,到时候再教俺们用。”
“哈哈,这可不是牛粪味儿,此乃臭氧的味道。”
平常外出,如果遇见大雨,谁不是挑个大树底下躲一躲,那里想到,雷公就爱往大树上面发雷呢!
梭子:……
雨一停,苟超就跳下牛车,把大黄身上的草帘子揭下,查抄它有没有被淋坏。
”好,回家阿兄不但给你筹办木条,还给你做一样好东西,包管你用起来比那劳什子算筹便利快速。”
“东西,是甚?”
这还罢了,上赶着给他绣了方绢帕,让他带着路上擦汗。这乡巴佬可倒好,说甚么手粗怕抽丝,白白糟蹋东西,愣是没要!
车上装得很满,苟超在两个大坛子中间给他预留了一个小空儿,哈腰把他抱上车,还叮嘱,
听二蛋解释,苟超模糊明白这“算筹”的用处了,想必就是帮助算数的小道具。只是就算一些加减法,有需求利用一堆小木棍么,那很多费事?看来,这个天下的教诲程度很堪忧啊,怪不得一段京剧就流行了全县城!
“二蛋!”
“慢点,慢点,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