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条船上,船首昂立两人,此中之一是孙恩,他是百余年前赵王司马伦的脔臣孙秀后代,年近五旬,身长八尺,峨冠博带,面庞清矍,颌下三缕长须,袍袖髯毛被海风吹拂的连连飞舞,的确就像个再世神仙。
卫风嘲笑道:“既然投效于我,便当遵我号令!这第一道号令你等就不顺从,莫非欲背主叛上?老子数三声,再不听令,可别怪弓箭不长眼了,3、二....”
毕竟要杀的是曾经的主家,多年来的积威仍在,更何况他们之前都没杀过人,杀人对于卫风来讲,有如用饭喝水普通平常,可对于诚恳巴交的耕户婢仆,则需求降服很强的心机停滞!
卫风又转转头叮咛道:“今晚大伙儿都辛苦点,把尸身全数清算装车,地上的血迹冲要刷洁净,钱府的财物粮食也都盘点出来,明日天亮我们便走!”
“这....”卢循眉头一皱,沉吟道:“刘牢之既能反王恭,他日也能以清君侧为名反司马道子,我观司马道子沉湎酒色,已现暮态,倒是其子司马元显克意进取,若循所料不差,司马元显毫不甘心身边卧有恶虎一只,必会加强本身气力以应对来自于刘牢之的威胁。”
在天气放亮,连同耕户婢仆在内的两千多人正要解缆之际,蒋宣忍不住发起道:“主公,这四周另有几家士族,我们....不现在夜再辛苦一趟,找一家端了吧?”
一还没数出,人群中已猛爆一声“杀!”四百多丁壮举起兵器,向着他们的主家猛冲而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啊啊啊的嚎叫声与临死前的惨呼声交叉在了一起,有的人呆愣当场,另有人呕吐不止,更有人又哭又笑,就像疯了一样。
卫风对小兰从不恶语相向,小兰固然只是最卑贱的婢女出身,但对他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健忘,抛开一缕情丝系于已身不提,如果不是小兰偷偷割开绳索,自已必定死在了那四名叛变王蔓的府卫手中,因而微浅笑道:“小兰,你不懂,这叫投名状,只要交纳了投名状,才不会有人向朝庭告密,现在他们手上都沾了主家的鲜血,倘若出售于我,他们也跑不掉,更何况杀人乃是壮胆的最有效手腕。”
两千余人赶着牲口家禽车马,浩浩大荡的向着盗窟行去。
“哦~~”小兰点了点头,固然俏面充满了不忍之色,却不再出声相劝。
小兰悄悄扯了扯卫风,指责道:“郎君,小兰固然怜悯钱氏,却也明白你的苦处,只是,你屠钱氏全族让将士们去杀便是,又何必摈除百姓?你看他们都成甚么样了?”
卢循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向了海面,好一会儿,才应道:“或会征调江南诸郡已免奴为客者往建康添补兵役。”
卫风单手一招,一名兵士会心的递上弓箭。
看着船埠上愈来愈清楚的数百张面孔,卢循恨恨道:“师君(孙恩叔孙泰)传闻王恭作反,特调集数百豪杰义士讨伐,却不料,王恭因为刘牢之叛变而被缚建康夷灭三族及翅膀,倘若至此而止,倒也罢了,师君不过白忙活一场,可那司马道子父子害怕师君受人敬信,且黄门郎孔道、鄱阳太守桓放之、骠骑谘议周勰等官员皆敬事师君,竟以卑鄙手腕诱斩了师君及其六子,还幸亏姊夫你不在建康,才气幸运逃得一劫,每当回想起来,循既悔恨也窝心,姊夫,我们可不能忍气吞声,得找个机遇杀回建康为师君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