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您可据上游观下流时势,如果卫将军大破南郡公,我们干脆向他称臣好了,毕竟你我二人与他没有解不开的死仇,倘若卫将军虽气力大损却仍能掌控建康,姊夫便盘据荆襄,徐图后策,而最好的成果当是卫将军惨胜或是不敌桓玄,那姊夫您的机遇就来了,领荆楚精锐逆流而下,入主建康易如反掌!
徐道覆点了点头,跟着卢循回到了大殿,一见这二人,使者就迫不急待的问道:“卢将军,考虑的如何了?”
垂垂地,卢循笑声渐止,却又想到了甚么,赶紧问道:“始兴乃是出入南越的必经要道,我们如果先一步进驻始兴,那姓卫的趁着过关之时顺手夺关该如何是好?假定等他入了广州我们再入始兴,他会不会趁虚先行占据?”
“多谢南郡公厚恩!”卢循与徐道覆称了谢以后,各自接过诏令与印绶,卢循看着那黄澄澄的两枚大印,脸上不自禁的现出了愧色,点头叹道:“循的姊夫(孙恩)与相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故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不料,从者良莠不齐,乃至伤及无辜,虽故意清算束缚,何如未见效果便已兵败身亡!
朝庭的郡太守一级主官有三种称呼,一为太守,二为内史,如吴海内史、会稽内史、临淮内史等等,三为相,即封国的丞相,把握封国的实际军政大权,始兴王虽早已不知所终,但始兴国仍在,是以军政长官仍称之为相。
就算将来天下落在了卫将军手上,可我们坐拥大江上游,起码有了还价还价的本钱,说不定,卫将军另有与南郡公两败俱伤的能够,姊夫您别忘了,南郡公代禅的先决前提,便是全面掌控北府军,北府军之精锐天下稀有,岂是卫将军不负代价便能撼动?
几个女人隐好身形没多久,浑身焕然一新的卫风也来到了殿上,拱手呵呵笑道:“稀客稀客啊,是哪阵风把卞常侍给吹来了?”
使者现出了对劲之色,厉喝道:“卢循、徐道覆服从!”
使者又喝道:“晋隆安四年四月二十一日,孙恩余党卢循来朝,因其谋逆,本应下狱交有司论罪,但念其诚恳归附,确有悔意,为示主上圣眷,朝庭宽德,故特赫其罪,以观后效,兹命卢循为始兴相、振武将军、督湘州之始兴、始安、临贺三郡诸军事,徐道覆为始兴郡丞,望能改过改过,勿负朝庭!”说着,向后打了个眼色。
卢循慎重的拱了拱手:“有劳使者久候,循与弟兄们商讨了下,愿受始兴相,以报南郡公再造之恩!”
卢循这话先不说有几分诚意,可听着还是挺顺心的,“好!”使者赞成的点了点头:“二位将军快起来罢,此后我们便是自家人了,南郡公另托老夫带句话,若二位能戴罪建功,将卫将军挡在始兴以南三年五载,他日朝庭雄师南下讨逆之时,便是论功行赏之日!”
好一会儿,使者才挥挥手道:“你们的忠心老夫会一一转述,现在时候紧急,还望莫要担搁,好了,任务已成,老夫也该回都城向南郡公复命了,这便告别,他日有缘,你我建康再见!”说完,拱了拱手,领着侍从回身而去。
足足半柱香的工夫,徐道覆才缓缓道:“道覆料卫将军必会于秋末走海路溯溱水(今珠江北江)进驻番禺,这是因为他的军卒大多带有家眷,由山阴走陆路至番禺不比从建康畴昔近上多少,仍有三千多里,且这一起以山地居多,大量的老弱妇孺如何本事得住长途跋涉之苦?何况他需求照顾巨量的粮草兵甲,唯有在秋收以火线能启行,道覆想不出他稀有千条船而不消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