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跋先把卫风安排在馆驿,然后立即入宫觐见燕主慕容盛,筹办大朝会晋使入朝一事,到了晚间,冯跋令人传来动静,明日一早上朝递交文书!
卫风赶紧定下心神,整了整衣冠,提步迈入殿内。
玄月中旬在山阴一带恰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但燕都龙城已是秋未冬初了,凌晨的氛围中带着丝丝寒意,天还未透亮,霸道怜与陈少女便早夙起床奉侍卫风穿戴起了官服,晋承汉制,武官官服都是绛色,且不分官阶,辨别仅在于官帽的分歧。
“嗯?”女官稍稍一怔,较着很受用卫风的称呼,森冷的俏面现出了些许的笑容,叮咛道:“呆会儿上了殿,匆要放浪形骸,也匆要东张西望,大王问甚么,你就答甚么,好了,现在跟我走罢。”
当时的官帽的大抵形状是以诸葛亮式帽子为根本,在中间横插一根长长的发簪,依官阶以色彩及纹饰来辨别,高品级的官帽是白冠,卫风身为小小的偏将,勉强可挤身于武职七品,他戴的帽子是黑冠,没有任何纹饰。
陈少女固然没有开声,可美目中也模糊闪出了一抹不安。
刚一进入,殿中就传来了嗡嗡声,卫风快速一瞥,殿首九层玉阶上端坐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头戴冲天冠,身着玄色冕服,明显是燕主慕容盛,两边分坐着燕国文武权贵,服色却较为杂驳,帽子也各式百般,有风行于江东的漆笼纱帽,也有北地流行的尖角胡帽,不如晋庭开大朝会时,文官一排黑袍,武官一排绛袍来的整整齐齐。
只是,一想到陈少女的那张孀妇脸,卫风不由悄悄摇了点头,这都是中了王蔓的奸计啊!
卫风倒是不在乎,饶有兴趣的对着铜镜照来照去,还时不时把散落在耳旁的发丝捋入帽内,霸道怜无法的看了看陈少女,担忧道:“将军您的品秩太低了,只怕入了燕宫会有人计算啊!”
安息了小半晌以后,一名女官前来,唤道:“晋国使臣,大王传你上殿!”
一起奔驰中,三天一晃而过,玄月十四日傍晚,卫风到达了目标地龙城。
卫风一副不觉得然的模样,行至殿心,捧上绢册深深一躬:“晋国使节卫风拜见燕主长乐王殿下,今奉安东将军、会稽内史、领散骑常侍王凝之之命奉上文书一封!”
少年傲然道:“本将七兵尚书丁信!”
“本来是丁将军,卫某失敬了!”卫风不紧不慢道:“自古从未有规定,出使须以官阶定资格,旌节有否也需另看景象,何况燕主上坐朝堂,卫某尚未拜见,丁将军于此时批评,是否不应时宜?”
卫风转头看去,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因而拱了拱手:“叨教这位是....”
卫风忍不住吟道:“千尺涌涛头,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这话刚落,“砰!”又有一人拍案怒道:“当真是在理之极,竟然是一郡太守麾下武将,这也叫出使?本日若不把你烹了,我大燕颜面安在?来人,架上锅鼎,把这江东狂徒丢入油锅!”
“哼!”丁信一时词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其他世人也把吐到嘴边的喝斥收回,冷眼瞪眼卫风。
冯跋更加的把卫风当作了一个实诚人,两边都在为各自国度的运气而驰驱劳走,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向卫风主动先容起了龙城的风景情面。
七兵尚书源于五兵尚书,谓中、外、别、都、骑,晋分中、外军各为摆布,遂为七兵尚书,晋室的五兵尚书因为兵权都在藩镇手上,是以形同虚设,但燕国有强大的中军作为倚仗,职位又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