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确是明着挑衅了,伯颜身后的几个侍卫都忍不住要拔刀,伯颜眼角一挑,还是一脸憨笑,不动声色地挡住几个侍从,哈哈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他们是草原上的雄鹰,你既然有才气杀了他们,申明也是魏朝懦夫啊。”
他挑了挑眉梢:“鸷鸟将击,卑飞敛翼;野兽相搏,弭耳俯伏。”
沈琼楼被他明晃晃的傻白甜笑容差点闪盲眼,殷卓雍笑了笑,眼里却殊无笑意:“我在白登山下宰了你两个叔叔,你真认不出我是谁?”
沈琼楼愣了下才晓得他问的是谁,囧囧地点头:“王爷你也太能想了,臣跟厂督不过是在宫里结识,熟人见面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伯颜被他的气势唬的一愣一愣的,又被屋里两人的美色迷晕了眼,一抹红晕垂垂爬上了脸,透着胡茬都能看出来脸红了,他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我不对,冲撞了两位璧人。”
这下就连沈琼楼都感觉他说的有些过了,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伯颜脸上仍旧挂着傻甜白的笑容,不美意义地搓搓手:“我们鞑靼自不量力,曾经冲犯上朝天威,现在也已经悔过,以是带着诚意来到都城乞降。”
殷卓雍道:“既然晓得你冲撞了,那还不退下?”
这话毫不是虚言,听这家酒楼的名字就晓得有多猛了,平常就是技术再好,也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四个字,偏这家酒楼就敢,因为人家这名字是建国天子亲封的,连牌匾都是太.祖亲身题的字。
沈琼楼比来有点沉迷技击没法自拔,摩拳擦掌地问道:“要脱手了吗?”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沈琼楼只好跟他一道儿往上走,一边道:“我还没那么大面子能在天下第一楼订到座儿,是王爷他要来,我跟着叨光了。”
沈琼楼记得本来看过一本书,曾提到过东西厂的酷刑,像甚么用鞭子抽用火烫都是初级的,比方抽肠这类,用铁钩和秤砣把人的肠子活活抽出来,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她当时看完了好几顿都没吃好饭。
殷卓雍这时候恰好进了楼里,跑堂的殷勤服侍着,他本觉得她已经出来,没想到随便一昂首,就见宫里大寺人的一只手巴拉在她,脸含笑意,正低头和顺地说着甚么。
沈琼楼点点头:“晓得一些。”又唏嘘道:“太.祖真是重情之人,对施家人如此厚宠,只要大魏昌隆一日,他们施家就是几代的繁华。”
不怪她奇特,明天早上殷卓雍跟吃了炮仗似的,先挤兑走了苏沅,又损走了伯颜。
殷卓雍漫不经心肠道:“这世上最大的辨别不是男女之别,而是强弱之别,只要人强到了必然程度,就算是倒行逆施又如何,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
伯颜才懒得听他废话,一巴掌把他扇开,自顾自地带人上了二楼,直奔着殷卓雍订下的雅间走了过来。
沈琼楼:“...”就不能正普通常地叫她名字吗!
两人到了二楼雅间,她昂首瞧了瞧,不见那位赫赫驰名的女太.祖的亲笔题字,不由得绝望道:“早就传闻他们天下第一楼是□□亲笔题的字,如何没见挂起来呢?”
苏沅多么灵敏,一错眼就瞧见她神情不对,低头看了看本身的衣裳,伸手不着陈迹地掩到背面,含笑着解释道:“前几个月梵刹被炸的事儿长史还记得吗?圣上叮咛下来又彻查,本日又抓到两个可疑人物,我早上亲身鞠问过的,出来本来换了衣裳,没想到还是溅了几滴。”
那边沈琼楼尽长史的职责在劝话:“鞑靼人是来乞降的,您这么闹,岂不是蓄意挑起两边争端吗?我瞧着那鞑靼王子挺诚恳的,您又何必这么欺负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