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萧洒了一个多月,等已经到了暮秋,气候转凉的时候一行人才打道回府。她一个月没回家内心不免惦记取,坐上马车就往家里赶,没想到才到门口就瞥见锦川侯府门口停了几个车队,府里下人正帮着搬东西。
殷卓雍不肯意跟人争论这个,没得失了身份,但想到沈琼楼那没出息一碗茶就能叫人哄走的模样心气儿就不顺,偏头叮咛道:“你去取我的雨前龙井来。”
宋灿在一边神采难堪,仿佛恨不得立即把自家祖母拽归去,偏宋老夫人毫无所觉,还一脸诚心肠道:“我晓得三女人不是爱多事儿的,但她在王爷面前得脸,这事儿除了她再没别人了,并且灿儿若出来了,表姊妹一道当差,也能相互帮衬着。”
按着他几年前的印象,沈琼楼应当是屋里最显眼,占空中积最大的阿谁,没想到刚进屋自见着一溜的瘦子,顿时蒙圈了。
沈老夫人见她返来,脸上也带了笑:“你来的正巧,你堂伯他们今儿个刚到,一起上风尘仆仆的,给我行过礼我便让他们先下去歇着了,等晚餐的时候你们再见。”
殷卓雍道:“是我目光好。”
殷卓雍皱着眉头喝了喝:“倒也罢了。”
沈琼楼记得沈家有位松堂伯在金陵做买卖,仿佛是本地驰名的豪商,不过...邵氏也返来了?
殷卓雍哼了一声。
苏沅好脾气地笑笑,只眼里带了几分挑衅:“咱家自知技艺寒微,入不得王爷的眼,那敢问王爷,甚么样的茶才算是好茶呢?”
龙井是绿茶之王,雨前的更是贵重,更何况殷卓雍的茶必定不是凡品,几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沈琼楼老诚恳实地答道:“上回我们进宫,路上遇见苏提督了,他请我喝的茶。”
沈琼楼低声应了,沈家人都已经到齐,沈松堂伯今天下午都把沈家人见了,独独没见着沈琼楼,下认识地瞧了一圈。
殷卓雍斜睨着沈琼楼,顿了会儿才调开视野瞧着睿王:“你感觉好,是因为你跟沈长史一样没见地。”
话说到此处,宋灿的面上已经难堪至极,忍不住扯了扯宋老夫人的袖子,可惜自家祖母自顾自说了个痛快,压根没重视到,她要不是怕像被上回一样被拆穿,真恨不得再装一回晕。
睿王正要讽刺他胡吹大气,他就掀起了壶盖,扣着壶把给世人倒茶,跟着碧绿的一缕茶汤注入杯底,浓烈的茶香也飘了出来,叶底叶面清楚,茶色如同上好的翡翠,清幽的茶香仿佛将人身上都染香了。
他手腕翻转间,没让世人等好久,一壶茶就已经泡好了,却不想方才苏沅泡的那般香气扑鼻,反倒冷冷僻清的,一丝香气都没有逸散出来。
睿王:“...”
苏沅含笑道:“懂些粗浅的茶道。”他又瞧了眼沈琼楼:“上回有幸请沈长史喝了茶,长史说味道尚可,以是才敢拿出来献丑。”
沈琼楼先闻了闻,公然一股兰花香气,睿王浅啜一口便赞不断口:“想不到厂督另有这等本事。”
苏沅本来在一边瞧着,这时候俄然道:“王爷如果不嫌弃,不如让咱家来泡一杯?”
殷卓雍却淡淡道:“不必,你们下去吧。”
睿王奇了:“厂督会泡茶?”
睿王一愣,拍了拍这只孺子鸡的肩膀,哈哈笑道:“传闻皇嫂迩来给你选妃,有些事儿等你有了太子妃以后就明白了。”又点头道:“皇兄皇嫂把你管的也太严了,身边服侍的不是寺人就是侍读,连个模样略出挑些的宫女都没有。”
殷卓雍瞥了眼殷怀瑜,又看了眼苏沅:“王兄可不要带坏太子,我的长史又是女子,怎能和这类人厮混?再说让那些女子留下,不是用心挤兑苏厂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