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惊失容,贾宝玉更是惶恐失措地披起披风,战战兢兢道:“来人!护驾!柳湘莲!快!快去给我灭了这些贼子!甚么江苏卫兵,竟然大逆不道,明目张胆地刺杀本督!那还得了!”
“末将服从!”柳湘莲会心一笑,早已带了兵杀出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任民育眼皮微抬:“督宪大人,下官尝闻大人北伐西征,为民请命,功比尧舜,回京又断根谋背叛逆忠顺亲王,建立不世之奇功!实乃我辈表率,豪杰豪杰耳!快哉!快哉!本日光临舍间,蓬荜生辉,然,在坐之两淮盐商并不听本官调剂,偷税漏税,肆意打劫民脂民膏,不说江南,单论我扬州府,盐商竟然抵挡国律,擅自买盐,他们家资巨万,开取各大商店,妄自举高物价,扬州贩夫走狗饿死门路!何刚!给督宪大人呈课考奏折!还请大人教我!”
施破军赶快出去问是何事,只见一名受伤保卫跑出去跪下惶恐道:“不好了!大人!反了!反了!我江苏麾下的兵士说督宪大人要拿我们开刀,又因为迩来军饷屡经拖欠,竟然引发叛变,说要先动手为强,竟然反戈要杀出去,现在两方几百人,已经和扬州总兵杀上了!”
袁炳孜内心不屑道:甚么狗屁的冠军侯,莫不是一个浮名吧?到底年纪小了些,但贰心下却悄悄担忧。
“是!”幕僚何刚半哈腰给长官上的贾宝玉呈上了文书,贾宝玉不动声色,笑眯眯地当即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分门别类地用文绉绉的笔调陈述了扬州教诲、税收、兵制、民政、漕运等等环境,读来角度比较客观,特别对于富商的“本钱手腕”更是直言不讳,看来这扬州知府任民育还真是“朴重”,刚正不阿。
总兵刘肇基、副总兵兼骁将马应魁带了军队层层保卫在扬州知府衙门前,另有江苏提刑按察使施破军麾下带了人和刘肇基相互把持。本来承宣布政使管的是民政,提刑按察使管的是司法诉讼,都批示使管的是军政,但是史可法空有都批示使之名,因为势单力孤,又不肯意与吴吉丰沆瀣一气,以是他竟然无实权,兵权被吴吉丰和施破军收拢,一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当得非常憋屈。
半晌柳湘莲和扬州府总兵刘肇基、副总兵马应魁治住了施破军的几百兵力,贾宝玉又以“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收押上百位富商,说他们勾搭一起,企图谋反刺杀,贾宝玉心不足悸隧道:“施破军麾下当即收押大牢!统统富商,给我斩立决!”
麾下刚有侍卫上来,俄然听得衙门外边有兵器交代之声,吴吉丰等人大是迷惑:堂堂知府衙门前,另有人敢老虎头上捉虱子不成?
“大人……”任民育难以置信地寂然坐倒,幕僚何刚亦是大失所望,吴吉丰等人再次松了一口气,对贾宝玉更是轻视了。
殊不知贾宝玉心中也是暗恨,吴吉丰当他的面,如此肆无顾忌,较着在彰显他在江南根深蒂固,自傲本身不敢动他,贾宝玉内心嘲笑,面上却吞吞吐吐道:“任知府,这事牵涉甚大,本督需求一一勘察,不然会摆荡江南之根底,得不偿失。何况,这也不过是你一面之词!”
商贾与吴吉丰相互勾搭,他们两派都是好处的最大获得者,任民育此举,无疑是断他财路,吴吉丰焉能不恨,只是掌控不准贾宝玉的意义罢了,要不然他早把任民育偷偷给撤了。吴吉丰与富商对贾宝玉没少办理银子和送礼,而贾宝玉都收了,是以都悄悄留意他的态度。
在他痛心疾首的一番话以后,在坐之人,除了少数几位,无稳定色,刚才还一脸和蔼生财的富商们嘲笑不已。吴吉丰冷哼一声,神采阴沉,看了看任民育,再看了看贾宝玉,淡淡道:“任知府,饭能够乱吃,话可不能胡说!本官恪失职守,兢兢业业!你所说的,纯属子虚乌有,在坐之商贾,铺路修桥,捐教诲之费,赠百姓之资!何曾鱼肉天下了?好笑至极!任知府,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