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不晓得是甚么意义,但感受很好听的模样,宝二叔,你好腻害哇!”贾兰捧起双手,眨巴着小眼睛,满是细姨星。
“兰儿,叔叔教你这首李绅的《悯农》,这做人哪,千万不能浪费华侈,挑三拣四,太史私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事理。”贾环一本端庄,摸着贾兰的小脑袋瓜:“民以食为天,我们要体恤农夫,扎踏实实,做人还是务实的好,勿要心浮气躁,整日闲得蛋疼,明天去泡妞,明天又去习武,实在是欲盖弥彰,丢人现眼得很!”
“无耻之尤!”贾环把书一扔,拍着桌子道:“子曰,人不成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贾宝玉,你即便是我哥哥,但为了我贾府的家声教养,我要批斗你!”
纨绔至极!放肆至极!
贾兰丢下弓箭,听闻叔叔贾环呼喊,一起从假山上急奔下来,他的母亲李纨中规中矩,一向兢兢业业,循分守己,不管事大事小,皆无半分超越,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教出来的儿子,便是和她一个模型刻出来,故此,对贾兰这个并不讨人厌的小子,贾府也无人讽刺和滋扰。
“呔!兀那牲口,吃我一箭!”此时后山上俄然蹦出来一名小童,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正在跌跌撞撞追着一头麋鹿,弯弓射箭,世人看得大乐,这是贾珠和李纨的儿子贾兰。
贾兰可不明白此中的弯弯道道,他小孩心性,连连点头,红扑扑的小脸活泼非常。贾环趁胜追击,指着那本《全唐诗》道:“你跟我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看着贾兰无忧无虑,尽是童真,春日的清风拂动杨柳,杜鹃在耳边啼鸣,百花清芬,莫名有点记念儿时玩泥巴掏鸟窝的光阴,看来本公子是老了,唉,贾宝玉弹了弹头发,非常装.逼地唱道:“我不想,不想长大……”
“宝二叔,这真的是淫诗吗?妈妈说我们小孩最好不要学这些东西,误人后辈的说。”贾兰住了口,用一种思疑目光打量着贾环。
贾宝玉累得死狗一样趴着,小厮茗烟贼头贼脑,扶住他站了起来,唉,宝玉不知是吃了甚么药,受了甚么刺激,如许作践本身,到时候出个好歹,上面见怪下来,可不关我的事啊。
毕竟,孀妇门前是非多啊……
“向我讨公道?你也配?你肯定你有这个资格?”贾宝玉声色俱厉,眉毛一扬,他活动以后,身子虚乏,气势却涓滴不弱于人,一手搂着贾兰,一手拖着酸痛的大腿,贾宝玉嘿嘿一声,腰背佝偻,竟然把一只大腿搭上了贾环中间的石桌,目不斜视,抢过彩云手里一杯酒,一饮而尽。
世人一愣,只见躺在地上的贾宝玉蓦地站起来,他吐了口唾沫,放肆至极地喷掉狗尾巴草,大大咧咧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