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传闻,便啐了一口道:“你经不起!不晓得从哪儿听了狐媚要道的编排,竟要打死本身的儿子!你可另有甚么经不起的!我只问你,宝玉犯了甚么错误,竟是要给人偿命的!”
那人却趁机奉告贾政几句话,有机警的小厮模糊闻声甚么“.......前日拉着他屋里的丫头金钏儿□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负气投井死了!”晓得这是在编排宝玉,忙悄悄溜走了,想要去知会宝玉。
又道:“到底这丫环是如何回事,临时不提,先把宝玉送归去瞧太医。”
宝玉忙道:“老祖宗不忙,我自问平日里并无错误,怕是有小人假造吵嘴,不过我去和老爷分辩一二也就是了。”
又抹了抹眼泪道:“玉钏儿哭得泪人儿似的,只说要我给她姐姐做主,说她躲在一旁亲眼瞥见,她姐姐被王善保家的推下了井,她怕也被灭口,才寻了入夜没人时上来求我。只是本日忠顺王府来人,这事还将来得及提起。”
王夫人见贾环就这么捅了出来,也知现在这是要和大房挣个你死我活了,也哭道:“这事老太太不必问别人,我是晓得的。当初我撵了金钏儿出去,但是毕竟看在她mm奉侍我一场的份儿上,放了她mm几天假,叫玉钏儿陪陪她散散心。谁知第二天就传来动静,说是金钏儿投井了。我内心迷惑,只是玉钏儿却不见人,我觉得是她痛恨她姐姐之死,不肯上来了。谁知到了早晨,有小丫环悄悄的把她领了出去。”
贾政见贾环如此,心中更怒,只喝道:“你们一个个目无尊卑,不如一并打死了洁净。”说着,扔了半截板子,又换了一块,举起来。板子眼看就要落在扑在宝玉上面的贾环身上,只是贾环是谁?赵姨娘养出来的小恶棍,怎能吃这个亏。仗着年纪小,“哇”的一声就嚎开了。
贾政老泪纵横的又把宝玉逼-奸金钏儿,害死性命的事说了出来。贾母听了,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正要开口说话。
世人将宝玉抬回到怡红院,东风、梧桐等人见了,早就忙成一团。倒是小窗,常日里只是于技艺、刺探动静等事最特长,服侍人是不可的,见此只来到二门。劈手揍了贾勇一顿,才问道:“方才好端端的,为甚么打起来?你也不早来透个信儿!”
贾环哭道:“老爷息怒,您若想打就只打我吧!哥哥自幼身材不好,无事还要病几次呢,如何能经得起老爷这般下死手!哥哥但是太太独一的嫡子了,如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太太今后如何办啊。”
就听贾勇咬牙切齿道:“东府怕是要完了!”
贾母传闻,厉声说道:“你本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叮咛,只是不幸我平生没养个好儿子,却叫我和谁说去!”
又道:“那丫环不是个诚恳的,带了了不得的东西出去,被大丫环们抓住审了,谁知一审之下,竟审出大伯母来!哥哥心善,想着原是一家人,要留些面子,是以哥哥就未曾张扬,只说她手脚不洁净,就打收回去了,谁知就死了呢!”
宝玉又是不吭声,贾政气极,高高抡起板子,就砸了下去。这一下正打在宝玉腰上,就闻声“啪”的一声,红木板子硬生生的被打折了。在场的都是一愣,特别是贾政,只举着半截板子呆在那边。
贾政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在椅上坐了,泪如雨下。王夫人抱着宝玉,失声大哭起“薄命的儿”来,因哭出“薄命儿”来,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又叫着贾珠,道:“你如何去的这么早啊,你如果还在,哪怕打死一百了呢,我也不管了。我薄命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