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及至水卿府中。就见插手寿宴的大臣临时安设在花厅,有仆人监督服侍。三皇子客房房门紧闭,门口有侍卫扼守,八皇子在门前走来走去,神情焦炙,五皇子端坐一旁,神采不明。二人见皇上驾到,忙施礼问安。
贾珍虽说常日里斗鸡喽啰,可却也是东府袭爵之人,交际客气并不比别人差甚么,见宝玉如此,哪还看不出本日宝玉是来者不善呢。因而笑道:“宝兄弟见外了,宁荣二府不分相互,你我之间还用客气甚么呢?”
这边八皇子府门舒展,皇上辍朝三日,民气惶惑,只是却还未曾有甚么风声传播,是以宝玉也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只是传闻触及到三皇子,一时找人悄悄留意罢了。
“甚么?你再说一遍!”皇上劈手摔了茶盏,大声喝道。
宝钗满脸通红:“妈妈如何能这么说,这话是我该听的吗。宝玉再好,却与我有何相干!”
皇上神采不耐,并不睬睬这两个儿子,而是回身问道:“太医安在?三皇子现在病情如何?”为首的徐太医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三皇子是身中剧毒,此毒用法奇妙,脉象非常诡异,臣等无能,一时候并无解毒良方。”
那贾瑞此时要命心甚切,俄然这日有个跛足道人来化斋,口称专治冤业之症。贾瑞偏生在内就闻声了,直着声叫唤说:“快请进那位菩萨来救我!”一面叫,一面在枕上叩首。世人只得带了那羽士出去。贾瑞一把拉住,连叫“菩萨救我!”
宝玉嗤笑一声道:“确是不消客气,现在宁府颠覆就在面前,荣府怕也是不能善了了。”这话里便指出本身并偶然管东府的事情,只是为了贾氏一族罢了。
且不说这边薛家如何筹算。
那羽士叹道:“你这病非药可医。我有个宝贝与你,你每天看时,此命可保矣。”说毕,从褡裢中取出一面镜子来——两面皆可照人,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鉴”四字——递与贾瑞道:“这物出自太虚幻景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以是带他到世上,单与那些聪明杰俊,风雅天孙等看照。千万不成照正面,只照他的后背,要紧,要紧!三今后吾来收取,管叫你好了。”说毕,佯常而去,世人苦留不住。
代儒心中亦是附和的,遂叫人看好了贾瑞。如此这般半日,贾瑞虽是吓得汗津津,神采确切好了大半了。又过了半日,只见那跛足道人从内里跑来,道:“现在风月鉴事了,不成留在凡间了,汝等好自为之吧。”说着,直入中堂,抢动手内,飘然去了。
宝玉不睬这话,只问:“前些日子在府门口闻声焦大言语肮脏猖獗,只是不知,扒灰的是否确有其事呢?”
贾珍也不是蠢得,听这话就晓得,怕是尤氏发觉到了甚么风声,暗中对媳妇下了手。内心愤怒至极,却也知这事上不得台面,不能张扬。又对宝玉再三包管不会将本日说话泄漏出去,方才分离回府。
这日八皇子水卿生辰,三兄弟并一些近臣都在八皇子府中吃酒看戏。水澈自幼与这个弟弟交好,二人从未有过胶葛,豪情最是深厚不过的,也就多吃了几口酒。
贾珍疑道:“这又如何说?”
底下内监总管何海垂首道:“八皇子府中来报,三皇子无端晕倒在荷花池旁,不醒人事,太医已经看过后束手无策。”
宝玉见贾珍出去,并不似常日般温文有礼,只是低头品本身的茶。贾珍见此,一时无话,不知如何是好了。
凤姐虽内心不平,却也晓得这事不得张扬,只得命人重新寻了人参过来,交与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