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暮秋,到了中午,日头倒是毒起来。惜春便聘请迎春与黛玉回和枫院用饭去,因为又不能不管探春,就打发人去问三女人在那里用饭。不消一会儿,归去的路上就撞上了尤潇潇与探春二人。“我们正筹算往园子里寻你们,正巧碰上来。”尤潇潇笑道,“这半日里若不是有三女人帮我考虑着,恐怕现在还没时候用饭呢。”探春听了,也忙笑道:“大嫂子客气了。”
黛玉告了罪,带着俏眉便跟银蝶出了园子,一起上沉寂无声,走的都是小径,终究七转八拐倒去了一间斗室子。黛玉正骇怪,排闼一见,倒是尤潇潇正等在里头,忙上前见过。银蝶悄悄儿出去守在门外,俏眉见状,晓得事不宜迟,便开门见山将紫鹃如何的话一字不漏的与大奶奶说了。黛玉方明白这是用心安排,估摸着俏眉进了门就给银蝶通报了动静,又见尤潇潇特地寻了如许僻静的处所,并打发银蝶拿了各种来由讳饰,心下就非常感激。
俏眉在旁也非常感喟,说道:“紫鹃姐姐待女人也是经心极力,只是对着宝二爷……”尤潇潇点了点头,方道:“当下最妥当的体例便是叫紫鹃归去养病了。”高门大户里服侍蜜斯的贴身丫头自来也是副蜜斯报酬,如果本身要强些,将来最起码也能配个得力的管事,再回身做陪房,就是一辈子的亲信,再得了恩宠,熬几辈子恐怕就能放出去了。当然,另有一些是备着给姑爷做妾的,可即便如此也恰当主子的开口允了才行。这紫鹃的心机太直露,留在黛玉身边只怕要变成大祸。可这贴身丫头的开消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收回去的,搞得不好倒是扳连了蜜斯。以是思前想后,为今之计也只要以养病之由往外送人了。
二人正说着,黛玉返来,俏眉听了便道:“二女人如果不嫌弃我手拙,司棋姐姐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交给我尝尝也好。”迎春笑道:“府里头都说你针线极好,前阵子给老太太绣的花儿连鸳鸯都比下去了,既然你开了口,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是林mm到时候可不准不放人。”黛玉终究处理了悬心之事,畅怀了很多,忙笑道:“二姐姐随便使唤就是,如果她一个不敷连着雪雁也一并叫去。”因为俏眉的原因,雪雁的绣工现在也是突飞大进,黛玉屋里的针线活儿本来就轻省,两小我倒也安逸。迎春便是笑了。
本来尤潇潇夙起叫了管家娘子们过来筹议筹办本年过冬用的霜碳、棉被、衣裳,手炉、帘子等,又要提早筹办年礼,便把绣房里的掌事娘子也叫来,让带了本年风行的花色来,寻摸着给西府诸人做衣裳。往年都是入了冬才开端赶制,尤潇潇嫌弃针脚粗鄙,说慢工出粗活,便要提早几个月定下来,叮咛好生做起来。恰好此时又传闻探春跟着一同过来,晓得那几个与她玩不拢,干脆就把她叫过来一同给贾母、王夫人选料子定格式。
尤潇潇听完,晓得紫鹃按捺不住,东窗事发。原著里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便是从紫鹃箱子里翻出宝玉的“两副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被王善保家的拿住时紫鹃还振振有词道:“直到现在,我们两下里的东西也算不清。要问这一个,连我也忘了是那年代日有的了。”当时若不是凤姐儿成心摆脱,传出去老是不好听的。现在想想,紫鹃能有这么大的胆量,恐怕也是有了老太太撑腰才敢这般肆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