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因着袭人之事也揪了好几日的心,万事没心机。宝玉终究好了,李纨才敢瞅了空子来回说:“宝mm前几日带着丫头们搬出蘅芜苑了。”王夫人听了,面上一寒,盯着李纨道:“为何才来报我?”李纨见婆婆不善,只低着头道:“宝mm走的时候特地叮嘱的,说太太这些日子忧心宝兄弟,让先别打搅。”王夫人见这话规矩全面,再跟着大儿媳妇多话也没意义,就说:“晓得了。”李纨出了门,冷眼瞧了瞧黑漆门,内心暗啐一口,回身往外走的时候却瞧见了探春。
王夫人送走了婆婆,回屋子暗忖贾母的话,秋纹在一旁神采煞白,恰是她往王夫人那边报信,才将二人抓了正着,听着老太太的话,倒是一个都留不得了。袭人与宝玉的活动,小丫头们不晓得,麝月与晴雯倒是最早晓得的。只是麝月为人刻薄,眼不见心不净,何况又跟袭人夙来交好,便不爱管闲事。晴雯内心则是另有算盘。她虽是贾母给过来的,但是将来也是要守着宝玉的。
“大嫂子过来了。”探春手里提着一个漆木食盒,李纨看了一眼晓得是来贡献的,只酬酢了几句就擦肩走了。侍书瞧着在背面悄声道:“大奶奶神采不好,怕是又在太太那边碰了钉子。”探春情里明白,这个寡嫂向来不奉迎。只是府里出了这些事,王夫人这几日的表情也好不到那里去。袭人之事瞒得住别人,探春自来夺目,凡事那里有刺探不到的,又传闻宝钗归去了,晓得王夫人也在头疼。这都几日了,太太倒是一丁点行动没有,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畴昔,恰是要用到本身的时候,那里能畏缩了?
却说宝玉每天守着天仙儿般的宝姐姐与云mm,一个端庄娇媚,一个美丽软香,他又是初尝过滋味儿,每天是万爪挠心,不堪煎熬,幸亏,倒也晓得不能冒昧,只好拿身边的袭人泄火。袭人也是胆小的,这几年愈收回落的眉眼如画,二人搬进园子里去,躲了世人的眼,就肆无顾忌起来。那日恰是耳鬓厮磨、柔情密意的时候,没想到却被王夫人拿了一个正着。袭人衣衫不整,当下被混着拖出去关在婆子们上夜的房里,若不是诊出脉来,早被打发了卖了。宝玉见王夫人大怒,只跪着不敢说话,原想着等停歇些再去讨情。没想到才两三天的工夫,袭人就去了。贰心中又惊又痛,当下就头晕脑胀胡涂起来。麝月天然不敢瞒。王夫人吃紧来了,守在一旁一面落泪,一面喊宝玉的名字,又想起贾珠来,更是哭得痛心疾首。麝月、晴雯、秋纹、碧痕等皆在一旁束手而立。太医已颠末来换了两幅方剂,服药下去均不见好。王夫人正打发人出去再去太病院寻新大夫来,只见贾母扶着鸳鸯颤颤巍巍出去了。
王夫人笑道:“我给你的,尽管拿着就是了。”然后又挤出两滴泪来,“我的儿,你大哥哥去得早,你大姐姐又在宫里头,我身边就只要你跟你二哥哥两个,宝玉是男孩子,那里有你做女儿的知心,一口吃的都惦记取我,让人如何不疼?我这些东西不给你倒是给谁?”探春听了,豪情动时,也跟着流了泪,“女儿定会好好贡献太太的。”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母女两个一片敦睦。
见到宝玉神采惨白,额头满布汗珠,贾母不由心疼万分。王夫人早站起来一面抹泪一面道:“轰动了老太太,媳妇……”贾母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望着晴雯等诸人,意味深长道:“俗话说不破不立,小孩儿家也别太娇贵了。因着娘娘的事繁忙着我们家里本年也没放人,祖宗传下来的的端方,到了年事的丫头该放的就放出去,该配人的也让管家们递外头小厮的名册来。”王夫人忙低眉扎眼道:“媳妇晓得了。”贾母方坐下来,叹口气又问了一遍宝玉的病,毕竟年纪大了守了一会儿便走了,只叫两个时候畴昔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