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将茶盏悄悄一放,思忖着目睹宝玉顿时要去书院读书,又有元春在宫里帮手办理,将来出人头地还怕娶不到好媳妇?到时候来求着我们家倒也罢了。这般想着再瞧桌上的银子,王夫人面色更加不耐起来,既然连着银子都不肯出了,还要她们何用。周瑞家的在旁一向盯着王夫人,瞥见她面色不好,赶紧殷勤道:“老奴也劝宝女人来着……”王夫人冷冷一笑:“劝甚么?不出几日就得本身返来的。”周瑞家的不敢多言,王夫人又道:“罢了,既然姨太太手头紧,你就去你二奶奶那边,说不拘那里先挪一千两银子过来,宫里娘娘等着用。”
高傲姐儿出花以后,凤姐儿同着迎春便逐步亲热起来,对邢夫人也恭敬。迎春见她们婆媳和缓,便常常往这边来,因着将来去汪家也要措置各项碎务,便又跟在凤姐儿身边学了很多东西,二人豪情是以比前深厚很多。迎春早劝过凤姐儿该保养身子为好,其他事且放一放。凤姐儿嘴上虽是逞强,内心倒是明白,但又贪着管家权不肯罢休。这一回若不是见大姐儿病了,王夫人那般冷酷,她也不肯跟着慈悲人大姑妈翻脸。再说,依着王夫人这般贪得无厌,本身管家落下的那点好处迟早要赔洁净,本身顶着千人指万人骂的名声倒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凤姐儿天然也不肯吃这个明亏。谈笑了一会儿,凤姐儿按例又留迎春吃了饭才归去。
这放账之事确是王夫人给凤姐儿的主张。王夫人让凤姐儿管家,但是因着外头没有几个无能的人,贾政是个死读书的,那些个积年的下人胆量也就越来越大。田庄铺子的进项被底下人连骗带偷的,一年不如一年,而府里的少爷女人倒是越来越多,厥后就入不敷出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凤姐儿难堪,王夫人便给了她出了主张,一面说是为了府里开源,一面倒是便利本身从中取利。凤姐儿开端也晓得此事非同小可,但想着上有姑妈做主,也无大事便答允下来。恰是王夫人冒充撑腰才惯得凤姐儿目中无人胆小包天。开端还好,厥后见着凤姐儿更加不听使唤,又跟着大房日渐靠近起来,王夫人便是要想体例拿下她的管家权来,昨儿要的一千两银子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周瑞家的灰溜溜从薛府返来,拿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去回王夫人的话,又说了宝女人这般那般,看模样今后不但不往府里来住,连着薛阿姨承诺好好的银子也不给了。王夫人端坐在椅上,数着念珠,悄悄听着。她深知是金钏儿之事又惹了祸端,但见薛府里如许拿乔起来,内心不由嘲笑:旁的不忌,那宝钗的年事但是一日比一日长的,又在荣国府里厮混这么久了,亲朋来往也瞧着好几次了,这传出去还能好做亲的?上一回袭人之事倒也罢了,庶宗子之事难容,本身也亲临上门,给足面子。而这一回明显是金钏儿本身不尊敬勾引爷们,最后惧罪跳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