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在车里哭了一起,尤潇潇也不劝她,到了宁国府,打发了红枝带她去客房安设下,又叫小丫头子随身奉侍着,也是怕夜里出事的意义。第二日,传闻尤三姐夙起端庄吃了饭,心结已开的模样,尤潇潇就叫欢颜喊她过来。“畴昔的事不提也罢,今后向前一步。”尤潇潇叫了她坐下,然后又道:“现在之计,也别焦急再议婚事了。”尤三姐听了,晓得是真相,只冷静点头。尤潇潇晓得她内心有坎儿,叹口气道:“因着人间女子多要凭借男报酬生,以是世人才这般刻薄。你凡是有能立得起来的处所,也不至于到了本日的地步。这也是我平常一味放纵你们,罢了,靠着我跟二姐的帮衬你跟你老娘的日子也不能过得悠长。”尤三姐只诚恳听着,也不辩驳。尤潇潇见她顺服,就道:“我瞧你平素针线是好的,恰好我刚在后街新盘了一间绣坊,你如果情愿,便畴昔做活儿,再帮我瞧着那些娘子女人有无偷懒滥领绣线的,年底记账的时候给你算上等人为。”这是教她独立重生的意义,尤三姐本来极怕刻苦受累的,经此一事竟是懂事起来,忙道:“大姐姐尽管交给我去做。”尤潇潇点了点头,晓得她是应许了。
一晃数月畴昔,到了玄月里满园菊花盛开。这一日恰是贾敬生辰,宁国府里早早开门迎客,尤潇潇笑容满面接待诸位女客,邢夫人带着凤姐儿迎春早早就到了,见了惜春在旁也有模有样的,忙奖饰了几句。紧接着萧夫人、汪夫人、薛阿姨等几位也连续来了,黛玉来得晚些,惜春迎出来道:“等了你好久,如何才来?”尤潇潇听了笑道:“傅夫人现在身子重了,你林姐姐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那里像你似的做个繁华闲人?”惜春撅嘴不言,迎春与黛玉抿嘴笑。惜春带着诸位女人便往阁房里去了,尤潇潇陪着夫人们说话,见了萧夫人微风细雨的,便与凤姐儿使了一个眼色,这也是二人商奉迎的,叫了凤姐儿多跟萧夫人面前奉侍着,一则她身份最高,二则也是要品品她为人。邢夫人与汪夫人是亲家,天然亲热。薛阿姨来了,却不见王夫人探春等的踪迹,倒乐得恰好。尤潇潇想了半日,因着她身份倒不好安插,只得叫惜春将她接到阁房里去,还笑道:“亲家太太能来赏光,恰是我们的幸运,这群小女人们也得有人照顾着,我怕是忙不过来,求着亲家太太顾问一番。”薛阿姨虽是软弱,但也明白难堪处,她这日来也是为了与宁府里套套近乎,见了尤潇潇这般客气,心下已经对劲。
世人正热络着,只听的外头有捷报传来,世人面面相觑,正要叫唤着探听的时候,小厮丫头们纷繁过来各院报喜,本来是贾蓉中了二十三名举人!贾珍贾敬当下如何欣喜自不必说,正打发给双倍赏银的时候,竟是又来了几份捷报,本来是贾琮几个小门生过了孺子试,再过一轮口试便是秀才身份。虽说秀才易得,但贾琮几个毕竟年事尚小,如此看来也是前程无量。外头贾赦自发面上有光,叫着贾琏给兄弟多掏份喜钱,还是贾敬笑呵呵拦道:“都是我们书院里的弟子,还是我们来出。”贾珍因着贾蓉争气,内心早乐开了花,听了父亲叮咛,上上份赏钱收回去,又叮嘱让梨园子多加了一天戏,甚么满床笏端庄唱起来,还叫人敏捷去取几篓子红串子铜钱返来,只要听得下头一个赏字,便叫了小厮往台上撒钱,一时之间虎虎生风,满台钱响,竟还是以往纨绔的风格。如果平常时候,贾敬定是要说两句奢糜华侈,现在瞧了儿子这般欢畅,晓得也是多年心愿成真,也就顺着他罢了。林如海与萧如景伴着坐席,天然也要恭贺两声,贾敬笑道:“蓉儿那一份只记在国子监里头,琮哥儿几个出息,都是我们的功绩,赦老弟回家备了好酒去。”贾赦听了,忙笑道:“使得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