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秋闱,贾琮等几个过了秀才场的小门生因为执意要了局去比试,贾敬见他们志气,也就不拦着,只与萧大儒更用心些点拨。邢夫人唯恐贾琮把身材折磨坏,每日筹措着往书院里送吃送喝,瞧着气候略微坏些,就要送衣裳手炉畴昔。迎春瞧着不铛铛赶紧劝止道:“敬大老爷瞧着琮哥儿出息才肯这般汲引,太太这般做岂不是扫了他白叟家的眼?”凤姐儿一贯晓得邢夫人左性儿,在旁听了这话,不由多瞧迎春两眼。恰好邢夫人竟是听迎春的,想了想就道:“你说的是,我也是怕你兄弟勒掯了。”迎春又笑劝道:“太太放心就是,我早听四mm说了,他们进了门虽不是在书院里做爷,但珍大嫂子打发了人衣食住行样样都盯着,第一是监察有没有脱懒偷滑,第二便是照顾诸位哥儿们,再说珍大嫂子岂有未几顾问兄弟的理?太太若不信,只想想,琮哥儿在书院里也要一年多,那里有病过的时候?”邢夫人听了点头道:“倒是你细心些,罢了罢了,且不管他。”说着话锋一转道:“你的嫁奁可齐备了?”迎春听了不由羞道:“太太只问二嫂子去吧。”说着就径直出去了。邢夫人含笑道:“倒是我把她惯得不成模样了。”凤姐儿见她们母女和契,忙在旁凑趣道:“二mm是我们家的令媛,天然要多娇惯些的。”邢夫人笑道:“提及令媛来,谁都比不得我们姑太太,但我们也不能很差了,你是个明白人,你二mm出嫁是我们府里的大事,若缺了甚么尽管账上支了就是,等将来大姐儿出嫁也要风风景光的,有例可循。”凤姐儿听了心中甚喜,更经心不提。
又过了月半,腊月初三倒是探春嫁入忠顺王府之日。目睹日子越来越近,李纨第一次经手婚嫁大事,怕独力不能,早打发了人叫凤姐儿过来一起帮手筹措。邢夫人笑道:“虽是分了家,但也是断了骨头连了筋的,该去的。”凤姐儿方回了明话,早几日畴昔帮手。李纨见了她来,笑道:“也晓得前阵子累着你了,只是那府里珍大奶奶快生了,倒不好聒噪她去。”凤姐儿瞧她一眼,一面低头在盒子里拣茯苓饼吃一面似笑非笑道:“听这话,大嫂子倒是嫌弃我了。”李纨微微一笑:“就是你想的多。”凤姐儿也就收话不提,与她端庄议起事来,这探春出嫁虽是烦琐,但一应都有端方,忠顺王府那头也派了两个执事嬷嬷过来帮手摒挡,可见也不算薄待。李纨低声道:“我背后里听人说忠顺王府那头养的郡主竟是极不好开交的,真真不幸三女人了。”凤姐儿叹道:“虽说这是遂了她一贯志气大的心愿,可这门婚事也太……”李纨点头道:“太太倒是欢畅,这还每天招着三女人畴昔说话呢。”凤姐儿嘲笑道:“我这姑妈竟是没有学乖,一个娘娘不敷,又拉着三女人做甚么,到底都是出嫁女,那里能横手管家里的事。”李纨点头道:“另有更好笑的呢,太太本来待宝女人也不过是那么着的,那日催着喊我畴昔,然后拉着我的手说了半日,非让我去薛家给宝玉提亲,这满城谁不晓得薛家跟着冯家都下定了,这时候行事岂不是惹人厌的?”凤姐儿忙道:“你没奉告她吧?”李纨笑道:“这个天然是不能说的,我也叮嘱了小丫头们嘴巴要紧些,现在太太有事尽管应着就是了,等三女人出了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