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差点撞上贾珍,尤潇潇笑道:“这些个小蹄子都是叫我惯坏了,你忙了一日快来坐。”说着就起家亲身给他倒茶。贾珍这一日正在大简书院里录门生。本来有些门生有因为年纪大退出去的,有因为屡考不中放弃的,便又空出些名额来。只是来报名测验的本年比着客岁多了一倍,本来要筹议着再扩些处所,倒是贾敬道:“现在如许就够了,多了我们也抵挡不住,何况只是个余外的谋生,再说贪多嚼不烂,就如许罢。”贾珍也怕树大招风,便跟着白管事照着旧例先测验后告诉,选了拔尖儿的出去。
过了晌午,贾母小睡起来,叫了虎魄过来,叮咛外头婆子备车说要往旧府里去。贾政因着那日狼犺,又传闻鸳鸯去了东府,自知无颜见老母,这几日只称病躲着。闻声贾母过来,避不开只好过来存候。贾母现下瞧着他,比着平常怠倦了几分,意志委靡,很不成模样。原是寄予厚望的,现在不说也罢。贾政也不晓得老母过来何为,只谨慎陪侍着,贾母说道:“你如果房里缺人了,尽管张口跟我要,身边没有合意的,我给你银子买就是,如何那般不知体统。”贾政满脸通红,只低头认不是。贾母又道:“罢了,给你一千两银子再端庄买小我奉侍你,也省的眼馋肚饥的。”贾政羞得说不出话来,贾母环顾四周,见还算有层次,不由点头道:“珠儿媳妇是个稳妥的,我倒是不操心别的,只是现在宝玉年纪不小了,你当老子的也该给他筹算一番的。”贾政听了,也就是愣愣的,自是无能为力。他本来就是才气有限官品不显,若不是仗着贾母宠嬖,也不能做了多年清闲老爷,即便在同僚中也是因着元春册妃风景一阵子罢了,当今贤德妃得宠,宦海里也没有几小我肯对付他,外加被逐出正房来,手里银子也不余裕,因着家里一贯是王夫人做主,他不操心惯了,便没心机运营,待儿子不过是非打即骂,也不晓得教诲,当今事事不快意,每日里念几本书装装风雅再与赵姨娘吃吃酒地痞风月就罢了。
动静一时传到宁国府里去,尤潇潇竟是愣了半日。欢颜在旁道:“这也是难找的缘分,琏二爷娶了二太太的侄女,现在宝二爷又要娶大太太的侄女了!”尤潇潇叹道:“这也罢了,邢女人如果出身再好些,大太太恐怕也不会同意做这门亲的。”欢颜笑道:“这有甚么,宝二爷当今是二房里的嫡出公子,传闻邢大舅爷家真真日子不好过呢!”尤潇潇见她还小,也不好细说二房当今要人无人,要势无势,除了一个空壳子甚么都没有。元春式微不提也罢了,探春虽是嫁到忠顺王府里日子还过得,但忠顺王阿谁脾机能不能护着岳家则是另说,这都是夸大面子上的事,宝玉又是不通实务的,谁家端庄女儿肯嫁过来?尤潇潇感慨几声,晓得此事定是贾母一手促进的,目睹二房一日不如一日,宝玉好歹是本身疼过的孙子,将来只怕眼睛一闭,大房放手不管,二房里坐吃山空。当今给宝玉娶了邢夫人的侄女,大房与二房的勾连便又紧了一番,将来再不济瞧在邢岫烟份上大房里也得给宝玉一口饭吃,再说邢蚰烟是耐得住孤单的性子,虽寡淡些,但极懂事,贾母这般苦心也是不易。尤潇潇忙叫了欢颜去办理两份礼来,一份厚些,给邢女人添妆,另一份还是例,给宝玉做贺礼。欢颜笑道:“我们这些日子净是办理给外头的礼去了,也不晓得我们府里甚么时候办丧事?”尤潇潇笑道:“你这小蹄子但是瞧着人家眼热,也想着出去找个小半子了?”欢颜脸上一红:“奶奶惯会说这类话埋汰人!”尤潇潇却正色道:“你瞧你银蝶姐姐就该晓得,我身边的大丫头将来都要放出去的,你过了年也十四了……”欢颜越听面上越红,就要躲出去,尤潇潇还追着问:“上归去你银蝶姐姐家,瞧见她兄弟小杨掌柜没有?那但是个无能的!”欢颜此时方认识到尤潇潇的筹算,愣了一下就捂着脸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