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婆子蝎蝎螫螫去李纨处报信儿,还在一旁教唆道大奶奶跟着兰哥儿才是我们家长房,那里能将琏二爷的屋子倒给宝二爷与宝二奶奶去住?李纨听了也不说甚么,那婆子见大奶奶不言,自为讨了败兴正要走的时候,素云却给了她一吊钱,说是大奶奶赏了她打酒吃。婆子喜出望外,收了钱磕了头出门走了。素云见四下无人便道:“这太太也太不讲事理,虽是我们还在园子里住,但也不能住一辈子的,总归要回旧府里去,到时候却让我们搬去那里?”李纨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宝玉结婚就在面前,那小院儿确是小了些,总不能太逼仄委曲了新娘,反正兰哥儿还小,到时候熬得大了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往外找院子就罢了。”素云听了就不言语。
邢夫人在外头奉侍着贾母往上房里去,因笑道:“老太太也晓得我才疏学浅的,满府里的事全挪给我只怕出了忽略,到时候不好交差呢。”贾母不由瞅她一眼,笑道:“大太太现在过谦起来,我倒不晓得该说些甚么了。”邢夫人现在恰是表情平和,又有自知之明,何况贾赦待之甚厚,她又不希冀当今理家多淘换银子,现在便很不肯意接办家事,因而忙道:“媳妇有个主张,正要讨老太太示下。”贾母笑道:“我倒听听你想如何偷懒来。”彼时大房里也没人,邢夫人便把筹算历练大姐儿的话说了。大姐儿现在也快十岁了,平凡人家里恰是不谙世事的烂漫年事,可她是荣国府里的嫡长女,将来天然嫁到门当户对的望族里去,一举一动事关家属门面,若不是从小时起就用心培养起来,只怕到时候就迟了。贾母闻声邢夫人这般说,不由深思起来。贾母出身大师,深知女人是家属的面子。她身边养大的女孩儿,贾敏、元春都是嫡出,也是她手把手教诲起来的,不管入宫还是嫁人,没人说出一个不字。至于其他迎春、探春等因是庶出,只留在身边玩乐伴随罢了。明天见邢夫人既然提及大姐儿来,这恰是荣国府里的下一代的嫡出大蜜斯,将来一点差池也不能有的。贾母对着邢夫人倒有些刮目相看的意义,想她虽是笨拙些,但能想到此一步也算是个明白主母。荣国府里将来只要靠着大房一力传承,大姐儿出门主持中馈,做的好了也是给娘家添些助力,恰好也是养在本身膝下,有些事情天然该教她了。贾母想到此,便笑道:“你说的是,大姐儿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家的孩子虽是不必操心草芥寒藐小事,但总不能学着那小家子气娇养着,是该经手些事了。”邢夫人见贾母准了,忙道:“恰是媳妇无能,端赖着老太太点拨姐儿了。”贾母笑道:“你那里是无能,恰是瞧着我每日里余暇了,给了我派活儿来了。”
那忠顺王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见着探春j□j都好,不比元王妃每天说些书啊本啊上的话训戒起来要做贤惠人,内心更加喜好起来。府里有几个受宠的姬妾开端还不平气,两个侧妃仗着资格老,是先帝赐婚下来的,都要去寻探春倒霉,探春倒是不动声色,统统都按着府里端方行事,面上刺几句也常常装听不见,也不事事捅到忠顺王爷处,倒把她们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忠顺王见着新王妃妙手腕,后院里赛过得鸦雀无声,便更放心起来,只一心一意往外跑。恰逢太妃薨逝,王府里也被迫放了小伶人们回家,旁的倒也罢了,只要一个玉官儿蒋玉菡是内心儿上的,便拿了一千两银子与他在距都城二十里外的紫檀堡置房置地,为掩人耳目,还给讨了一房媳妇,全当作了一个王府的别院,自此天高天子远,忠顺王常常去那边喝酒作乐,更是无穷欢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