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端五恰是长夏,暑热漫漫,尤潇潇原筹算带着荇哥儿去承德避暑,贾珍倒是要趁着此时将贾蓉院子重新补葺好预备来岁结婚用,尤潇潇也就跟着不得余暇。贾蓉与胡氏的婚事是端五节前说定的。尤潇潇亲身去了一趟,跟着胡太太相谈甚欢,等叫了胡家女人出来,见着虽是年青些,但一举一动端庄风雅,色彩又好,尤潇潇当下就给了一套镶红宝的赤金头面,胡女人只瞧着本身娘,见胡太太点头才接过来谢了尤潇潇。第二日,贾家便慎重请了官媒带着三十六抬聘礼去胡家提亲,过了五日,胡家传了喜帖返来,承诺了婚事。尤潇潇得了准信便又往胡府里走一趟,亲身给胡女人簪了一支镶翠点朱喜梅钗,跟着胡太太合了八字,又定下迎娶的日子,两家子自此以亲家相称,走动频繁起来。贾珍也晓得此门婚事虽不算攀附,但胡家将独一的嫡女嫁到本身家门做后妻,先头还是秦可卿那种出身的原配,总归也是不易。是以跟着尤潇潇商讨,趁着婚事还早,贾蓉又在国子监里头,倒把他的院子端庄找了工匠来翻修一遍,好驱逐新人。尤潇潇天然满口同意,还特地打发了人去请胡太过分来瞧着,笑道:“我们这般年事,也不晓得她们年青女人的心机,亲家太太转头也问问女人,倒是有几道门几道隔断?西屋里通不通耳房?喜好门前栽芭蕉还是种石榴?开门坐莲要几分大的?”胡太太见着贾家这般正视本身女人,心中非常对劲,嘴上还要客气,忙笑道:“亲家太太这般,我如何美意义答话?茵儿今后是我们家的媳妇,那里有随她性子的?”尤潇潇笑着推托两句,毕竟还是照着胡家的意义一一装潢了,胡家也顺意,瞧着早带人测量了屋子,去打造床榻家具不提。
尤潇潇现下得了卫家的动静,再等着迎春过来,两相暗里一对,果然也是这等说法。只是汪家得的动静更隐晦些,说卫小公子坏了身子,也不提是那个的手脚。尤潇潇晓得迎春口风儿紧,便把张友士说的一发儿全奉告了,迎春想了想便道,“如此倒也不算决计瞒婚,论起来这公子跟着云丫头也是门当户对,只是瞧现在情势,爵位还是得至公子袭了,小公子将来度日却难了。”尤潇潇说道,“老将军这辈子攒的梯己恐怕都得给小儿子,衣食无忧不愁,再进一步却难,但我瞧着云丫头也是有几分好胜的,如果与她说了,只怕将来出事端。”迎春听了这话,低头想了一回,方皱眉道:“本来我只是怕她叔叔婶婶见小利忘大义,现在看来倒也没甚么,那卫小公子既是无大碍,不迟误结婚生子的也就罢了。”尤潇潇意领神会道:“这话明白。”二人便是默契,毕竟同着史家不是嫡亲,又是女人攀亲的大事,名誉攸关。卫家景象虽是庞大些,但老将军想必也不是茹素的,那里能有外人出头做主的?若真是叨登发了,终究只落抱怨罢了。因议定了主张,尤潇潇便是一言不出,留着湘云好生玩了几日,才送她归去。湘云心中虽是纳罕,但见着宁国府里到处客气,又接待殷勤,也就只当走了一回亲戚罢了。
宁国府这边热火朝天,荣国府里贾赦也与贾母商讨道:“当今家里分歧以往,这几年田庄旱涝不均,缴来的租银倒是少的,虽是琏儿打理的铺子有些红利,但是我们门里的人丁也太多了些。”贾母听了,好半日才道:“自打我嫁给你爷爷开端,府里就是如许的端方……只是也罢了,现在府里都是你做主,要淘汰些人也随便吧。”贾赦忙道:“倒不是别的,儿子主如果瞧着东府里做书院做的好,想着我们家除了琮哥儿,二弟那边的环哥儿兰哥儿都肯读书长进,只是我们家再去跟着做书院,倒是拾人牙慧。当今我们那大园子里也没那些人住,恰好又跟着那边书院里通着,倒不如推了两道墙,给东府些地界做大书院,第一也是我们两府一体的血脉,第二将来我们的子孙送畴昔读书岂不是更底气壮些?”贾母原觉得贾赦是要借机缩减开消,给本身老婆子上马威,没推测竟是说这等事,便道:“你想的是。”说罢又游移道:“可园子好歹是娘娘的探亲别墅,如许措置了如果传到宫里去……”贾赦笑道:“老太太不必多虑,宫里娘娘传闻只要同意的,如许白荒着一块地,倒不如给了书院里,多供出些读书种子,外头有好名声,族里也畅旺。”贾母见他已经是事事想得清楚,也晓得儿子还肯过来筹议恰是瞧着本身老封君的面子,如果再不识时务,便是不知好歹了,因而赶紧道:“但是安妥,照着你说的做就是。”贾赦见母亲允了,出了门打发林之孝两口儿去往二房处说一句话,然后亲身往宁国府找贾敬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