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贾老爷时,秋桐为了固宠,就专在房中之事上用心机,现在一招一式地对着新夫搬演出来,倒也让那商客大为喜好,对她非常宠嬖了一阵。给她的衣食供奉,也算很有可观。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几个月,被夜夜欢乐淘空了身子的商客就传染了时疫,沉痾不起,不久竟尔撇下秋桐一命呜呼。
那商客派个老仆妇来看过后,公然对劲,一说便得,利落地付了百两身价银子,就要抬了人走。秋桐还不信赖老爷已经对本身无了情义,完整撂开了手,还呶呶哭叫不止,扎手裹足地不肯随了去。不过当时那里有“人权”之说,驰名有份的妾都可通买卖,就别说个通房丫头了。过来带人的主子也都是些不懂怜香惜玉的粗人,不耐烦地将仍在哭闹着要见贾老爷的秋桐用索子一捆,口里硬生生用布团一塞,肩舆里一放,抬了就走。
若论一对一的话,秋桐的战役力绝对能和这位刁悍的大房势均力敌地大战三百回合,说不定还能够持续打几场加时赛,给四周大众来个“且听下回分化”,只可惜,人家玩得是群殴,秋桐一小我势单力孤,大房但是带着三个好勇斗狠的儿子和好几个家仆当外挂呢,大房一声令下,几个儿子脱手就将秋桐揍了个小死,要不是当时那老商客还活着,差点就要把她剥光了当淫妇游街了。
秋桐挣弄着被抬到了那商客住处,眼看这家不过几个下人,比起贾府,岂止是远远不如,可不管她如何不对劲,事也成了定局,贾家是回不去了。她本质上是个心眼活动的,又不是甚么密意之人,待得晚间,那商客来房脱手动脚要做新郎,秋桐便也转了心肠,换了笑容儿殷勤奉侍新主。
那些近身服侍过官老爷的通房大丫头,虽说不算头婚了,在人市上的身价,可比从贫民家里直接出来的仙颜未嫁女孩儿还高呢。纳个从大老爷那边转手的小妾,但是能极大满足都城富商们虚荣心的风骚雅事。
青楼里老鸨见秋桐合法芳华,有些姿容,便觑定了要把她做个摇钱树,一顿打单恐吓加哄诱的娼家手腕以后,秋桐那边还当得起?到了这步地步,也只得随分接客,在粉头队里过起了前门迎张,后门送李的风骚日子,一时候日日歌乐不得歇,夜夜迎得新郎来,凭着几分色彩在这个青楼里也算挂了个头牌。
等那丈夫一咽气,秋桐更是完整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菜。正室最恨的就是丈夫背着她在外风骚,现在秋桐这个情敌落在她手里,哪还能有好果子吃?商户家又不讲甚么面子,千淫妇万贱人地骂够了后,径将她卖到劣等青楼换了大笔银子。
虽说她也想挂搭上个有钱恩客赎身,可那商客之妻深恨她,所卖之地乃是劣等青楼,来往的多是些地痞地痞,贩夫走狗之辈,内里狂嫖烂赌的渣男尽多,哪有个象样的衣冠良善之辈?几年下来,秋桐这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的日子,内里看着热烈,究竟上确是难挨,不但找不到可寄身之人,还常常遭到嫖客的吵架,挣得银钱也都落到老鸨手里,自家留不下一毫。直苦挨到多年先人老珠黄,门前萧瑟,方才被老鸨开恩,贱卖嫁给了个老仆人龟奴为妇,靠给青楼的女人们补缀洗涤挣几文铜钱勉强度日,此时再想起贾府的繁华糊口,真可谓是仿佛隔世了。
官府发卖犯法女子亦是常事,只是这马道婆眼看年将花甲,就算是之前交代的几个情夫,也不乐意花一注钱去买个老婆子回家供着了,何况别人?是以笑着看热烈的多,要买的没有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马道婆在官媒堂里被人嘻嘻哈哈指着脊梁骨围观了好几日,方才以半串钱的代价被阿谁厥后买了秋桐的劣等青楼买了去,到倡寮中去做了粗使婆子了此残年。却不知她而后与秋桐在青楼相见,是多么难堪酸爽,至于她们最后是同病相怜相对泪眼,还是相互怨怼做了仇家,别人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