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清现在正窝在炕上,盘着腿啃着蜜瓜那叫一个痛快,同时启开灵识察看着四爷书房里的一举一动,听到四爷不咸不淡的说着埋没打单的话,不觉得意的一撇嘴,当她是吓大的不成?
虽说也感觉小曲子言之有理,可一想到她主子要忍饥挨饿还得守着困,挺着大肚子遭着罪的伏案抄诗,翠枝就于心不忍了:“咱主子当今还怀着身子呢,哪能受这等子累?再说了,即便过后爷见怪了咱主子,不也有福晋为咱主子讨情吗?”
苏培盛领命去了,不敷两刻钟的工夫就返来了,双手举着薄弱不幸的一页纸,纸上仅抄上了一行诗,倒是端的群魔乱舞不逊狂草怀素僧,张牙舞爪堪比螃蟹横着爬!力透纸背不假,可关头是纸上的墨迹尚闪着晶莹的水光,一看就是临时抓瞎对付公事来着。
进了院子的四爷忍不住捏了捏额角,宿醉的头疼到底未消,多少令他有些难受。
翠枝当然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又岂止这个?前头让苏公公拿去的那页纸也不知爷看了会如何想,也不知她主子究竟是如何想的,弄出了这么一出膈应了爷,莫非就不怕爷秋后算账?
苏培盛将动静带到的那刻,张子清让苏培盛又反复两遍,直到肯定自个的确不是幻听了,才面无神采的哦了声,指尖慢腾腾揉搓着衣角,心下开端打磨杀猪刀,策画着从哪个角度能很好的磨刀霍霍向四爷。
小曲子和翠枝齐齐无语。
小曲子还是忧心忡忡:“主子可想好,若过后爷变本加厉的罚主子,那主子该当如何?”
很久后,四爷方将这薄弱的纸折了几道夹在了册页里,垂着眼皮摩挲着玉扳指:“她这是仗着肚子有恃无恐嗬。临时让她对劲一阵罢,爷且不与她置气,来日方长,毕竟她这胎总不能怀上个一辈子吧?”
见小曲子进屋,她眼一亮,吃紧拉过他于角落里低声嘀咕着参议对策,毕竟一人计短两人技长嘛。
张子清将啃完的皮递给翠枝,拿帕子擦了擦嘴:“你不明白,本身脱手才吃的痛快。”
到了守岁那日,小曲子他们让她全部院的人全都虔诚的给老天爷磕了头,祈福他们主子气安然生下小阿哥。张子清也可贵的诚恳诚意双手合十求老天保佑,肚子里的娃男女都好,只要能让她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没有甚么但是。”张子清说的斩钉截铁。喝点马尿耍酒疯就耍到她这厢来着,莫非她就得自认不利干受着?去他丫的,当她是任人揉圆搓扁的软柿子捏?
肚子是愈发的大了,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撑得她的肚皮上那怀胎纹是一杠又一杠,即便每日拿着橄榄油涂抹都不抵事。张子清干脆也懒得抹了,怀胎纹甚么的,爱长就长去吧,归正大清朝又穿不得露脐装,衣服一遮,谁瞧得见?
甫一进屋,小曲子就惊闻他主子一唱三叹的声音,不由暗里擦把盗汗。虽这话没指名道姓,可话里话外的意义可都在那站着呢,可见她主子是真怒了。
四爷捏着这张纸沉默了好久,端凝了好久,仿佛要从纸张上这倾斜扭曲的七个大字上,来复原张子清写下这几个字时的景象。
“但是主子……”
苏培盛倒是不测这主的安静。要晓得,早在来的路上他就做好了被这位主责问的筹办,毕竟大半夜的让个妊妇不得安息,还得莫名其妙的去抄诗一千遍,任谁也会多少心生牢骚不是?可换做这厢,啧啧,除了刚开端让他连说了三遍来意以外,竟是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如许泰山崩于顶稳定色的功力劲,就连他这个贵为爷身边的亲信大寺人都叹为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