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生眉眼间掠过一抹异色,但很快还是恭声道:“是,夫人。”
“你……”菊花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故意想说点甚么,倒是感觉说甚么都输了气势,不说又感觉很不甘心。下一瞬,她忿忿的撇了头,干脆不去看紫苏。
见紫苏的目光看向天井中的那些花树,菊生笑了道:“夫人非常爱好花草,这些都是老爷临去前,高价寻觅所得。”
“我没想过笑话你。”紫苏打断菊花的话,轻声道:“我也没甚么好对劲的,更没甚么好对劲的。”
菊花怔了怔,回神后,端倪间便有了一抹烦燥之色,冷声道:“那是我的事。”
“不敢当!”小妇人恭敬着身子往边上让了让,柔声道:“女人呼我菊生便可。”
屋子里的氛围,一刹时便变得有些呆滞。
见紫苏不语,菊花也绷了脸不语。
未几时,菊生奉了热茶,菊花摆了摆手,表示她退下,并且叮咛没得喊声,不准出去。待菊生退下,她重又看了紫苏,吃吃一笑道:“我猜着你是为三弟的事来的吧?”
过了两三道门,到了后院的正院中,两个才留头的小丫环正在阶沿下翻着绳,见了菊生,赶紧收了手里的绳上前施礼,“菊生姐姐。”
世事当真无常,谁会想到,菊花的平生竟会如许跌宕起伏!以孀妇之身一跃而成了官大人的外室不说,竟还能在最后激流勇退,来了个好聚好散!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嗓音,紫苏昂首,便看到一个年约十8、九岁的,面相略显圆润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愁苦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妇人看着本身,见她昂首看来,那小妇人温婉一笑。
“感谢老丈。”紫苏含笑对老苍头道了谢。
紫苏笑了笑,并不在乎菊花言语中的挖苦之味。
一个脸盘略为圆点的小丫头,探头看了看屋里,轻声道:“夫人前儿夜里赏花时,感了风寒,大夫说只要将药服了就好了,没甚么大碍。”
待得菊生退下,菊花复又抬了眸子,笑盈盈的看了紫苏,目光像刀片一样,自紫苏眉眼刮到脚底,稍倾眉梢轻挑,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讽刺,冷声道:“几年不见,你长得更加的水灵了。”
紫苏看着她刹时冷得如同冰块的脸,叹了口气,这间歇性精力病果然是难治的!
紫苏便对两个小丫头笑了笑,上前就着菊生打起的帘子,走了出来。
紫苏倒是迎了她的笑,忽的道:“你怎的没跟林大人回京?”
紫苏将连头带脸包着的帕子扯了扯,看了婆子甜甜一笑,然火线道:“我跟你家夫人是旧识,还请妈妈替我通报一声。”说着,递了一角碎银子上去。
菊生好吟吟的看了她。紫苏微微的撇了眼,稍倾低垂了眉眼,在菊生的引领下朝里走去。
紫苏也不急,只笑眯眯的看了她,“妈妈只需奉告夫人,四年前相别的故交来访便行了。”
“是,菊生姐姐。”
紫苏点了点头,目睹瓜子脸的小丫头扯了扯苹果脸说话的小丫头,笑了笑,便不再问话。两个小丫头,不时的抬眼朝悄悄打量,见紫苏似是未曾发觉,目光便更加的大胆。紫苏趁二人交头接耳时,蓦的昂首了头朝她二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