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琴棋诗画样样好,但是针凿女红呢?娶妻娶的是过日子,又不是纳妾,讲究个红袖添香甚么的!骆氏茶盏离手的那刻,眼底的讽刺尽敛,看了候氏道:“是啊,这燕杨的媳妇就是个不错的,想来那位蜜斯也差不到哪去。”
邱老爷脸上便生起一抹涩笑,垂眸道:“怕是要叫嫂子绝望了。”话落,转头看向邱员外道:“既然候氏有求去之意,那便请大哥做个见证吧。”
候氏听骆氏提起荀慧娘,脸上的神采便变了变。
“嫂嫂。”邱寿生向骆氏施礼,随后便走了出去,目光在对上屋子里的候氏时,冷冷的哼了哼,轻声道:“燕竹的事,你不必插手。”
骆氏便不勉强,笑了在长官上落座,重新让丫环奉了新茶。
候氏听闻邱老爷话中之意,脸上的神采刹时便生硬如石。
“弟妹,你别难过,待老爷劝劝小叔。”骆氏一边劝着候氏,一边对邱员外道:“老爷,你快劝劝小叔,少年伉俪老来伴,这都甚么年纪了,还谈甚么义毫不义绝的。”
骆氏送了邱员外到院子里,转头朝屋里看了看,目睹候氏没有跟出来,赶紧扯了邱员外的袖子道:“老爷,弟妹是为了燕竹的事来的,说是看上了燕杨媳妇家的族妹,想请了我去说媒,您看……”
“你……”候氏原只想着当着外人,邱老爷便是心中对她再有不满,也不会过分份,却不想,邱老爷这会子,倒是完整不给她留半分情面,当下脸涨得通红,下一刻,嗓子一哽,便凄声道:“我辛辛苦苦为你邱家生儿育女,筹划家务,换来的便是你如许一句话么?”拌了手指着邱老爷道:“邱寿生,你欺人太过!”
“嗤”邱老爷一声不屑的轻嗤,冷声道:“你的儿子?人果然只要把脸皮扯了,甚么话都敢说,甚么事都能做!”
“之前为着他明白日去那等腌渍地界儿的事,老爷怨我找了你和大哥,下了孩子的脸,小半个月没进我的房。这狗咬吕洞宾的事,我本来是不想再沾手。可谁让我养了他十几年,他便是内心不把我当娘看,我却不能不将他当儿子看,不是?”
“哎,一家人说甚么难堪不难堪的。”骆氏对邱老爷道:“我和你大哥就盼着你们能好好的,便比甚么都强。”
骆氏连连点头。
一侧站着的骆氏赶紧上前扯了候氏道:“弟妹,这是说甚么话,有甚么事不能好好筹议的。说这么伤豪情的话!”一边使了眼色给邱员外,连声道:“老爷,你领了小叔出去坐坐吧,让弟妹静一静。”
骆氏的话才落下,还不待候氏出声,门外便响起一声决然的喝止声。
“天啊,我这可如何活啊!”候氏边哭边说道:“我这么多年勤节约俭任劳任怨,莫非获得的就是如许的强果吗?”
邱员外蹙了眉头,将袖笼里邱燕竹的生辰庚贴拿了出来,递给骆氏,眉头舒展道:“寿生也是为了燕竹的婚事来的。”
“我要跟你义绝!”
候氏谨慎的打量了骆氏的神采,摸索的道:“我家老爷他来找大哥,不晓得为的是甚么事?”
“这荀家的女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将来娶过来了,小伉俪俩闲时吟吟诗,作作对,是多好的神仙眷侣!”
骆氏接了大红的庚贴,犹疑的道:“便是如此,怎的两人却未曾一道来?”
“我已经让厨房加菜,赶巧寿生也在,弟妹你也留下吃了晚餐归去吧。”骆氏笑吟吟的对候氏道。
候氏当即怔在原地,下一刻,“嗷”一声,掩脸痛哭,哭倒在劝话的骆氏怀里。
“不消了!”
“不可!”候氏猛的站了起来,走上前,瞪了邱老爷,一字一句道:“邱寿生你既然无情便别怪我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