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大门口,菊花远远的见了,迎了上来,往里看了看,轻声道:“都卖了?”
“婶,我领你们去,我晓得哪家的棉花便宜。”
紫苏与陶大娘跟了出来,帐房听了陆婆子的话,翻开一本册子将名头添了上去,这才翻开一边的箱子,拿了一吊钱出来,将多余的扣了下来,其他的递给了陆婆子,陆婆子又给了陶大娘,“可要点点?”
紫苏倒是不由分辩的,买了三枝糖葫芦,愣是塞了一枝到菊花手里,“吃吧,可甜了。”
紫苏便也跟着做出一副好可惜的神采。
陶大娘点了点头,看了眼一向跟在身边的菊花,对紫苏道:“给菊花也买根。”
做丫环?!紫苏摇了点头,赔了笑容道:“感谢大娘,可我家里另有弟弟mm要带,我娘身子又不好。”
紫苏点头:“我不吃,给三弟和四妹带两根归去吧?”
“哎,菊花,不消了。”陶大娘赶紧站了起来,对菊花道:“别费事了,婶就是来认个门,现在晓得了,该走了,不然天晚不好赶路。”
“哎,感谢婶。”
紫苏和陶大娘赶紧跟在陆婆子身后退了出去,紫苏扯了陶大娘的袖子,轻声道:“娘,你拿五十个铜板给我。”
“婶,小公子将来必然是个大富大贵的人。”
“走,丫头,跟我去结钱吧。”
“丫头,你们是哪个村的啊?”
“哎!”陶大娘应了道:“菊花,这镇里你比我们熟,婶听你的。”
“如许啊!”陆婆子可惜的叹了一声道:“可惜了,一年有两套四时衣裳,另有半吊钱呢!”
“卖了!”陶大娘笑呵呵的上前,拉了紫苏道:“二妹,我们去扯几尺布,再买点棉花,转头好给你们做身冬衣。”
一行人走到月洞门,正要往里走,不想却自里走出几个身姿如松,端倪甚是风骚韵致的轻年男人,这些人里犹以那袭天青色的身影最为谛视,似青翠绿竹立于松柏之间,又似瑰丽重彩的油墨画间俄然逸出的丹青国色!高雅而内敛。
“哎,不消了,不消了。”陶大娘连连对着帐房哈腰作揖,道着谢,“感谢您,有劳您了。”
“陶家村?”陆婆子想了想,点头道:“那边离这镇上可不近。”
“哎,这就归去。”陶大娘看了街角卖糖葫芦的,对紫苏道:“二妹,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一进的小院,清算的非常整齐洁净,青砖铺成的地因着年代悠长已褪去原色,变成另一种暗沉的色彩。小院里靠墙角种着一棵柚子树和一株非常枝叶富强的石榴,火红的石榴花开在枝头绿叶间,像是一盏盏的小灯笼。
“别难过,等你弟弟mm再大些,婶再给你留意留意。”
紫苏眼瞅着园子里人来人往,也未几说,伸手独自去陶大娘背篓里抓了一把钱出来,待到了人少的处所,紧走一步,追上前面的陆婆子,“婶,这个给你买糖吃。”
陆婆子喊了紫苏往外走,紫苏扯了把傻呵呵的陶大娘,紧紧的跟在陆婆子身后。
“还甚么下次吧,此次赶上就巧了,下次谁晓得是甚么时候。”不由分辩,菊花便挽了陶大娘朝自家走去,一边转头对紫苏笑道:“紫苏,你不去,是怕我把你卖了,还是怎的?”转头对身侧的陶大娘眨了眨眼道:“有你娘在,我就是想卖你,也卖不了啊!”
“至公子!”
紫苏敛下心头的狂乱,便在刚才,她几近觉得是燕竹也穿越而来,但当她看到那乌黑的眸中淡淡掠过的一缕怜悯之色后,她恍忽回神,那不是她的燕竹,那只是一个与燕竹长得有些相像的男人罢了!
“我不消,婶。”菊花赶紧推让。
菊花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陶大娘,又看了眼一样笑得眉眼弯弯的紫苏,眸子微黯,但下一刻,那抹黯然却又被她极好的粉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