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大胆！竟敢鄙视公堂！”那师爷一拍桌子，尖声叫道：“无知民妇！你可知你现在已冒犯了何罪？”
听得季大人道：“小二刘成，你可还记得这三样点心是那几人当中谁点的？”
抬眼望去，见知府大人尚未到堂，正案旁一张小桌后立着位身穿皂色衣衫的人，三十摆布的年纪，唇上两撇八字胡，典范的师爷角色。方才那声鬼叫想是他收回来的，有师爷如此，这知府定也强不到那里去。我低下头，充耳不闻，数着身边死尸脸上的麻子（你又不怕了）。
“回大人的话，不认得。”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绿水青烟。”我轻声道，“衙役哥哥们不准她二人上公堂，现在偏厅等待。”
唔？这么快就进入状况了？他倒是没提让我下跪的事，也不知是出于尊敬妇女还是疏忽妇女。
“喔，是这么回事儿。”那季大人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道：“看来这位女人是无辜之人，既如此只好先委曲女人在堂内等上半晌，待本官处理了此案再将女人从死者掌中挽救出来。可好？”
听得季大人道：“既是当场被毒杀，那么怀疑人便是堂下这五人了。死者灭亡之前同李、陈、张三人一起喝茶，是以此三人的怀疑最重。李佑，他们喝的茶水和用的茶壶、茶杯可曾查验过了？”
“仿佛在说……再有五天季大人就会被撤职的事情。”我也眨眨眼，当真地望着他。
唔……这位哥哥……眉如羽，眸似星，身形秀挺，气质冰清，完整不似我想像中的那种鬼眉妖眼魔口怪脸（可骇的想像力……）。
嗳，终究还是认出我了。我转过身面向他昂首笑道：“哥……哥。”
“事发当时灵歌蜜斯也在现场，可曾听到死者毒发之前说过甚么么？”季大人又问。
知府・哥哥
“是，大人。”岳浊音应着，走到我的身边，我看到他的双脚立住，然后低低隧道了声：“灵歌？”
茶馆掌柜王立仁答道：“是，大人！每种点心皆有定量。桂花糕一式六枚，下五上一摆成五瓣花状，其质料为白糖、提糖、糯米粉和蜜桂花；合意饼一式五枚，亦呈花瓣状摆放，其质料别离为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合欢卷一式六枚，由下至上别离为3、2、一枚摆成梯状，其质料乃合欢花、豆沙、糯米粉。”
为了禁止这变态厮持续对死尸脱手动脚，我谨慎开口，低声道：“或许……死的这位哥哥喜好将点心全部吞入口中……也说不定。”我密意地望着脚下这位死尸兄台，有种得见知己的打动。
季大人接着问道：“你可记得当时这几人的坐位是如何坐的？”
当然不好。我已经站了好半天了，不像你们还能够四周走动活络筋骨，总不能让我脚下拖个死人满公堂漫步吧？起码也得给我个小马扎坐下歇歇腿吧。
“乌头？中者有何症状？”季大人问。
呃……我把这一环给忘了，因为我和死者“连”在一起，仵作只能上堂来验尸了。没想到第一次和我那位哥哥见面竟然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不晓得他见到我以后会是如何一个神采。
唔……是呵，为甚么呢？难不成他想在阎罗殿里做个色鬼？
刘成再次想了想，道：“未曾换过……小的记得是那圆脸儿的领头上了二楼，长脸儿的和方脸儿的跟在背面，正固执手谈笑，死者走在最后，直到事发也未曾换过坐位。”
岳浊音挑挑眉毛，将他的问话PASS了。
“呃……如许啊。”季大人摸摸鼻子，掩住唇角窘笑。
季大人笑着望着我，道：“灵歌蜜斯可认得这位死者？”
李佑答道：“回大人，已经查验过了，均不含毒。除茶水以外，这几人还点了三样点心，别离为：桂花糕、合意饼、合欢卷，亦皆未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