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然哥哥体贴,灵歌还好。”我低声作答。
听得他接着道:“吴嫂说,灵歌mm在那村中所住的是一名已故的李老太太的屋子,因而为兄便顺手查了查承平城户藉簿,发明这位李老太太上溯三代皆是单传,其夫家原藉南边,族中更是人丁薄弱,三十年前南边瘟疫,举族疫死,唯剩了他一人幸存,因此流落至承平城郊的小山村,与李老太太结为佳耦,膝下有一子,过早短命。因此这李老太太不管婆家还是娘家都已没了亲戚,只不知……”说至此处他俄然停下步子,探下身来紧紧地望住我,似笑非笑隧道:“那所谓的李老太太的侄儿又是从何而来?”
“为兄方才之以是来迟,是因为同一名姓吴的嫂子聊了聊家常,”狗官状似漫不经心肠道,又仰起脸来赏那玉轮。
这下子我若再不正面作答只怕怀疑便要更重了,低着头,眸子子骨碌碌一阵乱转,轻声道:“不瞒燕然哥哥,灵歌那日是由舫尾上得另一艘舫上去的,因那舫与舫之间首尾相接,以是并不很难……或许那冒充船夫之人亦是用了此种体例也未为可知。”
我的手心竟然有了微汗,不敢去看身边的狗官,而他仿佛也不想再多说甚么,只是冷静走路,月光下是两道各怀心机的影子,转面火线便是府门,狗官俄然停下步子,回身至我面前道:“灵歌mm留步罢,为兄自行出门便是。”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紧,心头一阵狂跳。季燕然……他……
“多谢灵歌mm体贴,为兄也还好。”狗官笑着,没有再就那案子多说甚么。
“以李老太太侄儿媳妇自居是那人教我这么说的,”我做出羞窘的模样,脑筋里却动机疾闪,“那人非常美意,因见灵歌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便将李老太太的屋子让灵歌住下,因他担忧村里乡亲容不下我这外来人丁,便说倘若我不恼,便称作是老太太的侄儿媳妇,乡亲们便不会思疑了。灵歌心下虽以为这么说不大安妥,但是又苦于无处可去,急于寻个处所安身,便勉强承诺了……”
“若不是贤侄你,我家这牛心古怪的小丫头只怕还要在内里躲着不肯回家呢!”岳明皎笑道。
狗官笑着望向我,道:“后羿嘉会那日,灵歌mm由那画舫上平空消逝,这一点为兄至今也未能想明白mm究竟是用了何种妙法,还望mm不吝见教。”
“灵歌,先给你燕然哥哥斟上酒。”岳明皎笑向我道。
狗官的黑眼睛定定地盯在我的脸上,我垂下眸子,轻声隧道:“燕然哥哥同灵歌说这些做甚么?灵歌不过是深闺女子,不懂、亦不该过问男人家的事,倘若被家兄晓得了,只怕又要指责的……时候不早,燕然哥哥请移步罢。”
我本想装傻说不知,但是他那双黑黑的眼睛望着我,目光似是在说这一次他若问不出个以是然来是决不会罢休的。我稳了稳心神,面色安静地轻声道:“这一点灵歌也不大清楚,灵歌当时只是想先找个处所住下,误打误撞地进了那村庄,向那人探听可有屋子能住人,那人便将灵歌引至李老太太的住处,自称是她的侄儿。灵歌见那些村民个个浑厚诚恳,不疑有它,兼之急于安设,便住了下来。至于这侄儿是从何而来,灵歌却也不知了。”
“那么灵歌mm明日可否去为兄的府衙将那人的边幅描述一番、以令画匠将其画出来呢?”狗官不紧不慢地诘问道。
“未曾见过,”我安静隧道,“灵歌那日独安闲船尾透气,并未见到甚么船夫在船面上坐着。”
……等等,他这么一说,也意味着我被田幽宇逼婚的事他已经晓得了!那、那岳明皎那晚摸索他、被他回绝同我结婚的事岂不是败露了吗?――嗷!拿肉撑死我吧!我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