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此人,竟然是皇上身边的人,怪不得气势这么足。
“下官不过是总理衙门一个小小的五品章京,又能做的了甚么。”李重正终究回过神来,告发的事情他做不来,但是谋反的事情一样做不来。
在内宅正佃农厅里,一名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会晤了刘彦直,他是李老太爷的宗子,林怀远的大舅哥李重正。
难不成李府也被拳民们兼并了,刘彦直迷惑不已,决定来个先礼后兵,一问才晓得,这些人是李府请来的,李老太爷深明大义,在家里铺坛练拳,扶养了百十口儿义和团,每天在这儿吃在这儿睡,换句话说,李府现在是义和团的基地了。
窗外又传来义和团们练拳的呼喊声,刘义士说得对,这大清国,真的要完了。
六子问:“啥是牝户啊?”
李重正摇点头:“不过数十人枪罢了。”
李重正无法笑道:“连王府都住进了团民,舍间此举,和刘义士头上的红布一样,都是为了自保。”
刘彦直拿出一枚银元递给下人,向他探听李府的秘闻,下人顿时眉开眼笑,知无不言,说现在家里是老爷在当家,老太爷之前是礼部侍郎,现在告老回籍,不问世事,老爷是总理衙门的五品章京,每天可忙了,固然洋人的事儿。
刘彦直嘲笑:“依我看,这大清国啊,要完。”
王三道:“可不是么,圣母奶奶脱手,哪另有洋人的活路,再说了,天津那边有我们义和团几十万人,别说八国联军了,就是八十国联军,也叫他有来无回。”
刘彦直哑然发笑,这位李大人倒是个晓得变通的聪明人,看来打交道会省很多费事。
“传闻上万义和团攻打北堂,硬是没打下来?”刘彦直道。
“不错,我是皇上那边的人,摆在李大人面前两条路,一是像小站练兵的袁世凯那样,星夜告发以小弟一颗大好头颅调换斑斓出息,二是祝我一臂之力,将来少不得一个大学士的头衔。”刘彦直发觉对方的游移,用心拿话刺他。
闲着也是闲着,刘彦直和一老一少俩拳民唠嗑,本来他们是攻打西什库上帝教堂的人马,明天溜溜打了一天,刚撤返来休整。
“西太后姓叶赫那拉,这天下但是爱新觉罗家的,老佛爷年龄已高,皇上春秋鼎盛……”刘彦直的话骚动着李重正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他快五十岁了还是个五品章京,升迁无门,一腔壮志都随雨打风吹去。
李重正道:“你有所不知,东交民巷已经被荣禄的武卫中军包抄起来了,洋人也堆起街垒,架着洋枪,稍有风吹草动就开枪,又如何能出来人呢。”
李重正不语,妹夫的信上含混的提到了这位客人的奥秘身份,对方能说这类大逆不道的话,本身可千万不能拥戴。
“除非……”刘彦直紧跟着弥补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