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睿抬头拱手,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总理各国事件衙门五品章京周嘉睿,西桑,冒昧了。”
得知老爷官升一级,老管家喜极而泣,林素也忍不住抽泣,二姨太脾气中人,更是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他们来到船埠四周的一家面馆,给老管家点了一碗肉丝面,不幸老管家已经三天没用饭了,早已饥肠辘辘,但是看到美食却底子没法下筷子,他略微平复了一下表情,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快说如何了!”刘彦直竖起眉头,揪住了老管家的前襟,恨不得把他丢进黄埔江复苏复苏。
“哦,这位小哥就是素素口中的赵子龙了。”沈小红美目傲视,瞄了刘彦直一眼,“人是在我这里,不过已经签了卖身契了。”
林素和二姨太款款下楼,两边见礼,时隔不过一个月,林素窜改庞大,整小我瘦了一圈,眼神中的荏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固和固执。
书寓的客堂不大,古色古香,琴棋书画俱全,一水的紫檀木家具,明朝的宣德炉里焚的是龙涎香,墙上挂着的古画也大有来头,是石涛的真迹,总之屋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代价不菲,恰到好处。
一盏茶的工夫,那位瓜子脸女子聘聘婷婷下楼来了,满头的珠翠,浑身的绫罗,走起路来仪态万方,周嘉睿眼睛都直了,刘彦直却心不在蔫,坐立不安。
“甚么意义?”刘彦直有些搞不懂了,做妓女哪有不失身的事理。
本来他们乘船分开近江以后就出了事,周师爷心灰意懒,对刘彦直救援林怀远涓滴不抱但愿,船到南京的时候他带着林知府的大姨太私奔了,并且卷走了统统的银两。
刘彦直单手将龟公举了起来,吓得他手舞足蹈,大声叫唤,二楼的窗户推开了,暴露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吵死特勒,侬撒拧?”
“这儿是长三书寓。”周嘉睿说的头头是道,“不是幺二,更不是咸肉庄,而是上海滩最初级的青楼,是官员、贩子谈事情,文明人消磨时候的沙龙,吟诗作对抽大烟,喝酒饮茶打麻将,这才是平常节目,你觉得是我们阿谁期间的沐浴中间啊,相中了就进炮房来一发,当代人没你设想的那么俗气。”
刘彦直大为感激,拿出慈禧太后赐给他的翡翠扳指奉上:“先生,身无长物,这个扳指还值些钱,就当是林蜜斯和二姨太叨扰几日的用度了。”
“西桑”是吴语先生的发音,那瓜子脸听他南腔北调,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千娇百媚。
还是周嘉睿沉着,他看看四周,道:“这儿太吵,换个处所说话。”
“就是这儿。”老管家咬牙开口,恨极了二姨太。
老管家带路,领着二人来到四马路上一处两层小楼,却不像刘彦直设想中的那样充满着淫靡放荡的气味,反倒有些文雅喧闹的气质,白墙灰瓦,墙内有郁郁葱葱的竹林,门上挂一块小竹牌,上面墨笔写着“梅兰书寓”四个字。
大喜过后就是大悲,老管家嚎啕大哭,说对不起自家老爷,没能照顾好蜜斯。
周嘉睿一看就长出了一口气,对刘彦直道:“放心好了,你家林蜜斯没失身。”
“她在那家倡寮?”刘彦直喝问道,同时敏捷盘点身上的钱够不敷给林素赎身。
1900年的上海分为租界和上海县两个部分,前者就是后代的外滩一带,后者是南市老城厢,县城一圈还留有城墙,街道狭小,修建陈腐,而租界则是宽广马路,欧式楼房和中式修建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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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直急不成耐的想上楼,周嘉睿劝他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这儿又不是龙潭虎穴,大师都是斯文人,别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