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回未央宫复旨,只说那人不辞而别,再也寻不见了,天子并未雷霆大怒,真神仙嘛,都是有脾气的,又不是东方朔那样的弄臣,他沉吟半晌,下了一道旨意,封霍去病为骠姚校尉,随卫青远征匈奴。
但是进了大营以后,实际给了他残暴一击,军中糊口实在是太艰苦了,就算是将军也只能住帐篷,寒夜里裹紧被子仍然瑟瑟颤栗,大将军卫青很照顾这个来镀金的外甥,给他安排了二十个亲兵随身服侍,早上不消升帐,也不消练习,连用饭都是小灶。
不大工夫,三千老弱在校场列队结束,霍去病去挑了八百名体格还算过得去的老兵,每人装备三匹战马,轻装解缆,连夜北进。
数今后,霍去病带着二百轻骑,从长安解缆直奔河东定襄,他的母舅,天子的小舅子,大将军卫青带领十万雄师在定襄驻扎,正在等候出征的圣旨。
但是教员却踪迹全无,不在府里,也没留下任何地点,把未央宫北阙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少年觉悟过来,看教员的装束乃贩子中人,应当去坊间寻觅才是,因而策马去阛阓转悠,公然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耍猴卖艺的教员。
“儿啊,此番出战要听你娘舅的话,做个督粮官就好。”卫少儿不懂行军兵戈,只晓得督粮官这个职务是最安然的。
但霍去病是个倔强的少年,他不但愿被人当作躲在娘舅羽翼下的雏鸟,每天带着一帮亲兵纵马射猎,苦练杀敌本领,但那些老兵看了,仍然只是点头嗤笑。
见天子神情剧变,霍去病有些担忧,他毕竟是发展在侯府中的孩子,自小耳濡目染惯了,固然不敢欺君罔上,但是话里能够避重就轻,只说是府里来的异人,并不说是母亲给本身找的教员。
此次挞伐匈奴是早已定好的,军马粮秣早已筹办伏贴,只等良辰谷旦出征,本来没筹算让霍去病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参战,但天子临时窜改了主张,不但让他伴同雄师交战漠南,还封他一个仅低于将军的校尉。
“兵符不是题目,大营里另有三千老卒,别藐视这些人,经历丰富,刻苦刻苦,你挑出八百人来,每人三匹马,不配重甲,只带刀弓,每人三壶箭,水和干粮带够,轻装急进,歇马不歇人,七天,必然能杀到匈奴王庭。”
霍去病亢抖擞来,不晓得为甚么,他信赖教员所说的统统,固然一刻前他还想拔剑斩了此人。
……
“大胆!”霍去病怒喝道,定睛一看,倒是“教员”来了,身上还披着汉军衣甲,看起来像个老卒。
“你这骗子!”霍去病正一肚子戾气没处宣泄呢,拔剑在手,照头就劈。
“去病,此人在那边,朕要召见他,对了,让东方朔也来。” 刘彻兴趣勃勃之余心机仍然周到,叫东方朔来是辩白神仙的真伪,这年初江湖方士可很多。
霍去病欣喜万分,再三拜谢,天子风轻云淡,将案上的玉佩让内侍交给外甥。
他猜的没错,刘彻是真的欣喜若狂,皇家密档中有高祖天子留下的很多交代,此中有一条是关于神仙的,刘邦在和项羽的交兵中,可谓屡败屡战,有一次打得丢盔卸甲,孤身流亡,若不是神仙援救,早成了楚军刀下之鬼,这天下天然也就是项羽的了,为了酬谢神仙的拯救之恩,刘邦以羊脂白玉相赠,神仙笑纳以后在白玉上刻了昆吾二字,与高祖相约多少年后子孙拿着玉佩相见调换封赏。
刘彻又问帛书是何人所写,获得一样的答案后俄然仰天大笑,笑的忘乎以是,内侍们闻声而来,交头接耳,不知天子因何发笑,霍去病难堪的跪坐着,如在针毡之上,他固然是外戚,但龙颜喜怒无常,谁晓得下一秒会不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