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母瓜尔佳氏是个八面小巧的贵妇,一年四时各种宴席花式展开,端的是长袖善舞。
赏菊宴是游乐兴趣的宴会,设在午后,地点是承恩公府的后花圃。是以宴上以茶水滴心为主,并无正餐。
“月娘,陪我玩,别只顾着吃!”瓜尔佳氏的小女儿宝容气鼓鼓道。
听了这话,四娘神采煞白,眼里也急出了泪花,她忙屈膝道:“太太,姨娘她不是故意的。”这位冯姨娘,无疑就是四娘的生母了。
纳喇氏悄悄一呻,若真贤能,就不该把家丑扬与人听。现在倒是好,弄得人尽皆知四嫂贤惠,反倒是两个侍妾都得落下不循分的名声儿了,乃至连四娘五娘都吓了够呛。
瓜尔佳氏神采一变,“好端端的,如何会动了胎气?”
富察盈玥瞅了一眼神采懵懂的吟容蜜斯姐,暗道,她这位四伯母不过是传闻她阿玛傅恒抱病、且闭门谢客,这才要急着刺探一下啊。
贤惠?呵呵哒。
瓜尔佳氏如何也想不通,以是才焦急。承恩公、忠勇公两府固然有些较量儿,可毕竟都姓富察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瓜尔佳氏虽妒忌九房的显赫,但实在不但愿九房出甚么大事儿。
铺着一色秋香贡缎的五六个长案上,安排着极其精彩的点心,除了应景的菊花酥以外,另有佛手酥、海棠酥、兰花酥、荷花酥,各花入各眼,端的是都雅又好吃。
瓜尔佳氏笑吟吟道:“宝儿传闻月娘要来,可欢乐了。这丫头跟四娘五娘都合不来,倒是跟月娘这个堂妹靠近得很。”
富察盈玥暗道,这位四伯母的确是有些虚假,“额娘,我要换衣。”——就是嘘嘘的意义。酥点固然好吃,却有些干,以是就喝了很多奶茶,以是现在需求放水了。
此中以兰花酥最高雅,洁白如玉的汝窑瓷盘上,是用红糖汁儿勾画出的兰叶,上头装点五六朵微微焦黄的兰花酥,兰花酥的蕊心上还格外装点了虎魄色的果酱,一口咬下去,酥苦涩脆、略带酸口,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这位周姨娘恰是傅文这几年最宠嬖的侍妾,前头已经生了五娘,现在已经是第二胎了。现在听到生母动了胎气,五娘的小面庞刷的白了。
李荣保一脉九房,子嗣最昌隆的,莫过袭爵的四房,除了宗子奎林、次子明瑞、六娘宝容是嫡出,其他的四子五女都是庶出。这些庶出的后代,除了三子和二娘短命以外,其他全都健安康康。
纳喇氏浅笑着道:“四嫂当真是贤夫君。”
纳喇氏微微一笑,她这四嫂夙来骄贵骨傲,得她一二句软话,纳喇氏内心别提多对劲了,嘴上却忙道:“四嫂说得这是那里话。老爷实在只是偶感小恙,实在不值一提。劳烦嫂子操心,是我的不是。”
正在这时候,一个年青的媳妇子急仓促上前,“太太,不好了,周姨娘不谨慎跌倒,动了胎气了。”
富察盈玥愁闷了,固然宝容萝莉很敬爱,但她不想哄孩子。
此番恰是傅恒之妻、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要办赏菊宴,聘请自家亲眷前去一聚。帖子原是递到老太太觉罗氏那儿的,老太太对两个儿媳妇道:“怕是喧闹得紧,我就不去了。你们年青喜好热烈,带着吟容丫头和月娘去玩吧。”
八伯母郭尔罗特氏也忍不住道:“不过就是两个侍妾争风妒忌,那里犯得着劳动四嫂亲身去照看?”
四娘五娘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全都安温馨静侍立在瓜尔佳氏身后,和顺极了。四娘与吟容年纪相若,却至今没有取名,五娘就更不消多说了。
瓜尔佳氏正色道:“事关我们老爷血脉,我不得不谨慎些。”说着,又一次告了罪,挂着满脸体贴和担忧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