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陛下的龙脸刹时又绿了,撵去昭陵?!那但是关外!!杨方泰不过就是贪了几千两小钱儿,犯得着忌恨到如此境地,非要赶尽杀毫不成吗?!
还弹劾得理直气壮!!
一想到这个软软的小女人竟也要嫁人,实在叫盈玥感觉有些恍忽。
现在,养心殿中,乾隆的确气得恨不得给这个儿子一顿板子!像永瑆如许幼年的皇子临朝,不过就是应景旁听罢了,乾隆那里想到,这个旁听的儿子竟然当朝跳出来,直接来了一道弹劾奏折!
那年林先生告别忠勇公府,用心科考,倒也不负所望,高中了二甲进士,以后便补了个户部主事,现在已经迁为顺天府通判,官路也算安稳安乐。此番香儿订婚的工具林先生的同僚之子,也算是相互知根知底了。
永瑆面露忧色,“真的叫杨方泰滚去昭陵?”
杨方泰是个甚么东西?别看官职品级不算低,可他是外务府的官员!说白了,就是皇家的主子!
“朕原觉得,给你娶了贤妻,你已经有所窜改!未曾想你还是这般不成器!”乾隆黑着老脸痛斥。
面对君父之怒,永瑆公然不硬抗了,暴露一脸小委曲的神采,忙跪了下来,弱弱道:“汗阿玛,明显是杨方泰有错在先,他又是令贵妃的表弟,我这不是担忧您被枕边风一吹……”
乾隆脸上黑云滚滚,气得胡子直颤抖,他颤抖的手指着永瑆的鼻子:“合着朕还该谢你了?!”
青杏难堪了,“额……说到底也是杨方泰不好,竟然敢贪我们十一爷的银子。”
门当户对,应当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现在下了朝,关起门来,乾隆陛下终究忍不住发作了,“混账东西!你都干了些甚么?!”
永瑆暴露小孩子般的愁闷之色,委曲巴巴磕了个头,跪了安,“汗阿玛您息怒,儿子这就滚。”
永瑆讪讪,“儿子这不是怕您一时心软仁慈,不肯措置这个胆小包天的狗主子嘛……”
永瑆二话不说,麻溜擦洁净了泪水,又谄笑道:“汗阿玛,您会把杨方泰给罢免吧?干脆叫他滚去昭陵守陵去得了!”
这声音吼得太大,连跑出去老远的永瑆都听了真真,不由跑得更快了。
永瑆赶快缩脖子,忙奉承地笑了:“儿子这不是怕您到时候难堪么,这事情既然已经闹大,令贵母妃夙来恪守宫规,必定不会干政了。”
“那你也用不着在大朝上弹劾!!”乾隆吼怒着打断了永瑆的话。
她记得,香儿才十四岁呢。
一个杨方泰算甚么?永瑆算计的是他背后的魏家和令贵妃!
盈玥素手纤纤从茶盘中端起洁白如玉的汝窑白瓷盏,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道:“挨训,那是必定的。”
“滚!!”乾隆吼怒声如雷。
“好了!”乾隆陛下摆了摆手,“都是娶了福晋的人了,还哭哭唧唧的,像甚么模样!”
盈玥翻着本身的私库票据,正忖着该送点甚么添妆比较好……
——如果事情没闹大,便是皇家的外务,令贵妃能够轻松保下杨方泰,可若一旦闹到朝堂上,就成了前朝政务,令贵妃如果再插手,便是后宫干政、牝鸡司晨!
这话可真真说中了乾隆心头软处,永瑆三岁时金佳氏便没了,没娘的孩子招人疼啊。
这是多么丢脸的事儿?!
“你——”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兔崽子!”这下子好了,杨方泰的确必必要撤职措置了,可皇家颜面也丢尽了!
青杏捧着乌漆小茶盘走了出去,低声道:“福晋,本日朝堂上,十一爷弹劾营建司郎中杨方泰,传闻皇上很不欢畅,这会子下了朝,已经把十一爷叫去养心殿,估摸着要挨训了。”
龙椅之上,乾隆陛下几乎气炸了,但是当着满朝臣工的面,他总不能上演一出经验儿子的好戏吧?那难道更被看了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