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可别讽刺人家了,都好久没绣活儿,再过几日,恐怕这绣花针都快拿不住了。”梁氏羞赧一笑,她边绣着,似想起了甚么,又不由感慨道,“前阵子我回娘家,见到静姝堂妹的绣活,那才叫一个邃密,让我瞧着叹为观止。”
……
这七年由着黎先生教诲,都说名师出高徒,到她这,倒真是糟蹋了这学问,琴棋书画都只学得外相,若要说还能拿得脱手的,能够便是这画了吧,不过,她家先生本身一手丹青就绘得极妙。而虽说黎先生是个暖和之人,平时管束也不甚严,可这功课完成不好,也是会受罚的。
但不管如何,目下大哥不在,也只能靠她时不时进宫伴随七公主了。
今儿她着了一身淡粉色绣蔷薇儒裙,头上梳了丱发,未带一点金饰,瞧起来素净得很,这会儿那张明眸皓齿的面庞正一脸严厉,玉白的手一点点地在桌上摊开前几日便画好的桃花图——也就是上回黎先生安插的功课。
而当荀九一脸悠哉,手持着宫贴呈现在玉芙院时,苏寻正在交功课。
这一刻,苏寻好想掉头就跑。
梁氏一双手也生得巧,芊芊玉指,这会儿,她绣了一副鸳鸯戏水图栩栩如生,连陶氏见了,也不由多瞧上几眼,乃至停下了手中的绣活儿,笑道:“瞧这绣得,如果这双鸳鸯绣上了眼睛,只怕就从锦帛上游下来了。”
梁氏嫁进荣国公府第三年,便生了一个儿子,过了两年,又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现在,她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可整日为儿子们操心还不止,三年前,老荣国公将爵位传给大房的后,婆婆宁氏便开端让她学着主持家事,这每天忙着都有些晕了头,好不轻易才得了空,便来找陶氏闲谈会。
而进到了内里,苏寻一眼就瞥见太后身边,正端端方正立着一个年青男人,瞧那一袭蓝紫色锦袍的背影也真是分外的熟谙,乃至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福芷宫是七公主目下住的宫殿,是她满了十三岁以后,嘉和帝见公主也大了,便特地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宫殿。这宫殿也离着雅妃的淑莲宫不远,毕竟小时候一向便是雅妃照顾七公主,如此安排,也以防七公主出了甚么事,雅妃能及时照顾。
可这般想着,目光却不由落在了她手上拿的宫帖上,倒有几分猜出了荀九前来所谓何事。诚恳说,她也想入宫瞧瞧七公主呢,上回宫宴没去成,她正揣摩着找个时候进趟宫,毕竟真是有好些时候没见着七公主了,也有些想她了。
唉,不但如此,这七年来,就算两人相处,苏寻也看着焦急,明显这相互喜好旁人都感遭到了,可这两人恰好就是你不说,我也不说,真是“天子不急,寺人急。”
待画卷全数展开,苏寻用一双大眼眸儿谨慎地瞧了眼站在桌前,着一身绣有香山书院标识青袍,玉簪束发的女先生。
“哟,这是在赏七女人的画呢?”荀九见到内里这番风景,不由打趣道。荀九糊口在荣国公几年,又是经常往玉芙院跑的,天然是认得黎先生的,也晓得那丫头常日里是如何偷懒的。荀九脸上含笑,快步上前走到黎先生身边,装模作样地瞧了眼画,“是一副桃花图啊,还不错嘛~”说着,她又朝苏寻挤挤眼,道,“看模样,上回带你去赏花,还真是去对了。”
过了二日,太后念着苏寻没来插手宫宴,没见着她,许是有些顾虑了,又写了张帖子让正巧在寿康宫给自个配美容丸的荀九带给那丫头。
苏寻一听,不由暗翻了个白眼儿,也没精力去辩驳这话,她还记得前两日,荀九给二哥下了药,成果导致二哥成了个大猪头,足足过了一日才消肿的,那动手确切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