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落魄墨客竟然还真是来混吃混喝的。让洗碗就洗碗让刷锅就刷锅,倒还算得上诚恳。只是早晨伴计们用饭的时候却直直的往前挤:按理说不该管他晚餐的,但是也不能饿着他呀,贺峥撇了撇嘴,对郭掌柜道:“让他吃——随便他吃,再让他多刷一百个碗就是了,反正我们不亏。”
“唉,老天必然是赔偿您不能抱上亲孙子的遗憾,这才又给您一个亲儿子呢!”
“唉……不幸我儿……”内心苦楚到几近要掉下眼泪了。
郭掌柜面色非常出色。他也做了多年的掌柜,展转多家酒楼,人家吃霸王餐都是暴打一顿,还真是第一次传闻扣下来刷碗………………
郭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店主,咱让他走吧,咱店里实在不需求再多招一个伴计呀,本来不然刷碗的都惶恐了,只觉得这活计要换人干了呢。”
谁猜想此人还是笑眯眯的,乃至像是就等着贺峥这么说呢:“也好——就是不知管不管住?”
那墨客竟暴露了惊奇的神采:“方才小生已与这位掌柜说了,小生要赊账。旬日以后再亲身登门奉上。”
几乎没把贺老爷气得吐血。
人说虎毒不食子,贺老爷和小李氏又一次革新了下限。
又冲贺峥一揖:“贺老板一饭之恩小生今后必当相报!”
本觉得那墨客会恼羞成怒——毕竟读书人嘛,谁没点脾气,没点“傲骨”?就是孔乙己也会辩一句读书人的事儿也叫偷吗?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贺峥以后再没见过此人,也就垂垂的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舒忱一起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
贺老爷天然也传闻了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因为毒害妾室而遭到报应剩下怪物的流言。
被贺峥如此直截了当的拆穿,那墨客也不恼,“贺老板说的是。只是小生现在手头并不便利,这可如何是好?”
“到底也不是亲的呀。”沈氏对于不能抱上亲孙子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不为别的,只因他再没闲工夫在铺子里巡查了:贺老太太的身子终究好了,也肯见人了,只是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很多,也看起来苦衷重重的。缨络终究出嫁了,贺峥给缨络长面子,还亲身去吃了一回喜酒,而就在他从喜宴上返来时,舒府又传来喜信,沈氏有了!
实在……他模恍惚糊的认识到了,娘说的圆房和他和贺峥现在做的事情貌似是有必然差别的。
郭掌柜为自家店主的鸡贼冷静的竖起了大拇指……
贺峥非常镇静地坐在合書酒楼的柜台里收钱。现在合書酒楼的名誉就是隔壁的县城都晓得了,很多人特地赶着马车过来一饱口福,合書酒楼不说日进斗金,日进斗铜板是没题目啦。
幸亏二人的夫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也同意了她们再在贺府多待些光阴服侍旧主。
贺峥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道:“那就委曲兄台在我这合書酒楼里刷碗抵账了。”
唉不想了。
但是究竟上,他们两个都想多了………………
另有贺老太太,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了阿谁畸形儿一眼吓住了,还是因为阿谁畸形儿死了而伤神,总之贺老太太是病倒了。
“店主……那头有为小爷,说要赊账……只是他看起来面熟之极,小老儿不敢奢给他呀。但是搜遍了他满身,竟找不到一个子儿来……”
贺峥:…………
且此次病倒,贺老太太还谁也不见,连贺峥也不例外。无何如连缨络和翠烟都推迟了婚期,留下来服侍老太太。
舒忱的脸腾地涨红了。
郭掌柜连连点头。
竟将赊账二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贺峥的嘴角抽了抽:“那就让他滚蛋吧。”
这话一说,沈氏的神采公然又变成了怨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