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孙福倒是大怒,上前两步,指着岳陵怒道:“哪来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在此胡说八道!别说此人死的透了,就算没死,也不能在这儿救!你到底懂不懂端方?”
“孙福!你好大的胆量!”
孙福分的浑身颤栗,想要上前,却终是不敢。这韩爷虽是下九流,但倒是城西靠水用饭的那帮泥腿子的头儿。
大汉闻听此言,不由眉头一皱,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刚要说话,一边的少年已是迈步向前,怒道:“你救不得便说救不得,哪来这些屁话!”
听着孙福的念叨,水生和大汉对望一眼,也都是下认识的咽了口唾沫,脸现难堪之色。水生更是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满面通红之余,望向岳大官人的目光,已经尽是警戒之色。
这声儿来的高耸,屋中几人都是一愣,循声看去,却见岳陵施施然走了过来,伸出两指贴在沈万山脖颈旁试了试,随即又悄悄点点头。
孙福满面嘲笑,负手站在一旁,眼中尽是不屑之色。他本就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帮泥腿子,更不要说这些人进门就喊找店主,全不把本身放在眼里。
听到大汉话中不信之意,心中不由更是愤怒。别说他刚才鉴定那沈万山已死,就是没死,这会儿也是毫不肯救了。
“活了!活了!”
端方?岳大官人虽不清楚,但想想也能明白。只是明白又如何,这厮向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更何况性命关天,甚么端方也大不过一条命去!
大汉大喜,忙不迭的号召水生将门板放下。
正在几人或惶恐、或狂喜的时候,却听门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气愤的声音便传了出去。
如果今个儿不是碰上了岳陵,就此迟延下去,闭气时候太长,必定导致大脑缺氧,假死也成真死了。
说罢,也不再看那孙福,俯身就要去抬门板走人。少年水生被大汉一喝,不敢多说,只得忿忿回身,走到门板另一头去抬。
至于眼下这模样,一来是闭气久了,缺氧而至;二来,倒是心结没解,潜认识里顺从导致的。说白了,就是后代说的逼迫症,自个儿给自个儿封闭了。
孙福面色一变,大汉却俄然拉住那少年,沉声道:“水生,闭嘴!所谓隔行如隔山,既是孙掌柜的说救不得了,我们再去找能救的就是,莫要无礼。”
岳大官人哪知人家对他的性取向已然产生了质疑,他此际统统的精力,都集合在抢救上了。
大汉面上微一游移,但随即点头应下,扯着水生往岳陵身前一挡,冷冷的瞪着孙福。
大汉和水生这会儿已抬起了门板,刚要回身,却听一个懒洋洋的声声响起。“再担搁下去,没死也要变成真死了。”
大汉惊奇的看了岳陵一眼,却也没在乎。见世人都出去了,这才对山羊胡子一抱拳道:“孙掌柜的,这位是城南充盈粮行的沈万山沈公,本日不幸落水,幸得我们赶上救了起来。只是眼下看景象不太好,还望瞧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快快请刘先生过来,好歹脱手救上一救。再晚,只怕是来不及了。”
目睹着沈万山的反应,大汉和水生顿时喜得叫了出来。一旁的孙福倒是心中狂震,再看向已然站在一旁,满面淡然的岳陵时,眼中已尽是惶恐欲绝的神采。
岳陵本不想多事,只是目睹那孙福真本领没有,偏又拽的二五八万的,心中不爽。再加上既然碰上了,毕竟不能见死不救,这才终究站了出来。
他这里先是捶压、震击,然后又是握臂扩胸,共同着对嘴送气,各种手腕使出,直把个大汉和少年水生看的目瞪口呆。便连孙福到最后也是满面涨红,一个劲儿的嘟囔着“这成何体统?真感冒败俗!感冒败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