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山送了口气,只是随即又皱眉道:“那你方才如何还承诺他,去帮他说合?让他在这没了希冀,不是更利索些?”
文旭苦笑点头,“若能肯定,恩师又何必缩手缩脚,将孩儿打发了返来?此次孩儿本筹算亲身上阵,却不料竟有这岳陵呈现。宋仁那边如此皋牢其人,怕是也打的这个主张。”
厥后几代天子,也都顺承了这个思路,及到上一代安帝时,这些权势已然颇具气候,时不时的便有寇边之事产生。
文旭仓猝站起,恭声道:“爹爹说的甚不吉利话,今后自有繁华日子要过,孩儿也当好生贡献爹爹和娘亲,承欢膝下。”
当年立国之时,太祖为了敏捷掌控中原,对于浩繁周边的大小权势,都是采取的怀柔政策,以安抚皋牢的手腕为主。
文旭嘿嘿一笑,凑上前去,低低在文玉山耳边说了起来。屋中烛火摇摆,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幽幽闲逛,如若魅影…………
这般内忧内乱的景象,一个谦恭纯善的君王,如何能让人放心?以是,在武人们的眼中,更看好的倒是另一名亲王,便是齐贵妃所生的燕王武戈。
文玉山捋须而笑,含笑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道:“我听你所谋,已然周到。但那岳子鸿前番有言,说此番求你是临时起意。那本来的筹算,说甚么转个弯的,此事你可晓得?别要到头来,在那儿出了漏子。”
这太子武逸却不似乃父,自小谦恭有礼,待人驯良,极有君子之风。朝野当中,大得文臣清流的推戴,期许为下一代当仁不让的圣仁之君。
幸亏大周分设边防,北军、西军都是勤练不辍,又加上京畿禁戎服备严整,倒也没出大的乱子。
文玉山点点头,想了想又皱眉道:“若他不做,顾相那边…….”
文旭嘿然一笑,目光闪动。“他又未曾明白说不做,也许只是提早要些好处呢?话又说返来,现在帮着他在这儿立下了基业,可不也即是套上了笼头?到时候,或打或拉,这主动权还不是在我们手里?”
顾彦之不但是众臣之首,还是东宫之师,恰是太子一派的领甲士物。
到了崇圣帝继位,这位天子倒是个倔强的,上位伊始,便持续对外策动了几次大战,集结中原悍卒,将周边边陲向外扩了一倍不足。
并且,连番大战以后,百年来积攥的国孥糜费大半,国力便垂垂有了后继有力的苗头。而同时被打击的那些外族,对大周更是仇视,无时无刻不存着复仇之心。
而萧家那老怪物非是官面上的人,就算他们有甚么关联,也不成能帮他这事儿。
文旭所言未几,但文玉山自是听的明白。现在大周一朝,崇圣帝已年近六旬,膝下子嗣昌隆,大小七个儿子六个女儿。早在顺兴年间,便立了太子,便是那正宫宗子,封为秦王的武逸。
说到这儿,他不由顿住,抬眼又看了文玉山一眼。文玉山面色微变,急起家走到门边看了看,这才对他一招手,父子二人绕过屏风,往书房中坐了。
文玉山皱眉道:“但这个岳子鸿不似个好挑衅的,如之何如?”
文旭嘲笑道:“且不急。宋仁那边既出了手,焉肯让他白得了好处?并且,另有那江陵县的态度也是古怪,说不好就是那边的手尾。便宋仁不成了,只要成心的露些口风出去,到时候,事儿临头,又岂容他不想接就不接的?”
文旭袖中两手紧紧攥着,嘴唇抿了抿,望着门外夜空不语。半响,沉声道:“且看他做。我便不信,他端的是淡泊权势的。”
文玉山面上垂垂显出笑来,点头看着他,眼中尽是慈爱欣喜之色,温言道:“看来这些年,你在顾相身边倒是学了很多东西。做事能周到如此,为父便现在去了,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