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馥坊里,徐鸿飞正扒拉着算盘。这胭脂铺了开了也有一年了,买卖只能算普浅显通。徐家一家子都是布衣百姓,本钱也不算特别多,开的胭脂铺子在端庄贩子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县里有权有势的或是有钱的大部分认那些老店,而县里的贫民多数买不起他家的胭脂。只要一些富庶的小户人家,买过他家胭脂,方知又好用又便宜,经常来帮衬。
曹氏刚一进店来,只闻不大的店里充满了淡淡的玫瑰香。这边徐鸿飞刚宴客人坐下,那边就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领着一个伴计端着一碗茶过来。
那妇人姓曹,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曹氏刚及笄便和户部侍郎李家的三少爷李明鉴订了亲,过了一年就出嫁了。李家原是这玫城县人,每年都安排家人回籍,一是为了祭祖,二是照看下族人。本年就是李明鉴奉父亲之命,携妻回籍。曹氏从小在都城长大,向来也没出过远门,现在又是寒冬时节到这玫城县来,既没有花瞧又没有水看,只能偶尔出来闲逛下,以排解无聊之意。
“风趣!”曹氏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低头看着青青说:“你娘倒是个雅人。”这才看了中间站了好久的徐鸿飞一眼:“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几种胭脂拿给我瞧。”
――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年青貌美、风韵绰绰的女人撩起门帘:“相公,你返来了。”
看着自家闺女一脸对劲洋洋的模样,徐鸿达忍不住笑了一回,又问还在啃点心的大闺女:“朱朱也去罢。”
邻居王婆子:瑰馥坊啊,抱青青女人一刻钟,怀一个孩子,抱半个时候,能生龙凤胎呢!
“哎呀,二哥你不懂。”徐鸿飞急的直顿脚,“回家我和娘说。”
传闻是卖胭脂的店,这三少奶奶先去了三分兴趣:“这穷乡僻野的有甚么好胭脂,送归去吧。”
徐鸿飞还是有些怕他哥的,不敢再言语。
徐鸿飞忙端着托盘将几种盒胭脂呈上:“一看您就是大户人家的奶奶,小的不敢拿孬的东西乱来您。您瞧这类是咱瑰馥坊最好的胭脂,我们店主一朵朵的选那色彩最正的玫瑰用洁净的石臼一点点的舂出浆来,又拿细纱滤出汁来,加了珍珠粉、茯苓等物制成,用来上妆再素净不过了,一盒只需三两银子。奶奶,您瞧这个口脂,也是拿玫瑰香露制得,每次只需拿簪子挑一点就充足用了,满颊扑香,一盒也只要三两银子。这款胭脂是用紫茉莉花种研碎制得,涂在面上即津润又不涩滞……”
“咦,这是家甚么店?”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美妇撩起马车的帘子,一眼看到了一个红色牌匾,上书三个金色大字‘瑰馥坊’。”
“不要叫我大妞。”女童娇嗔地撅起了小嘴:“叫人家朱朱啦!青青小懒猪睡到现在还没醒。”
小剧院:
“你敢和娘提。”徐鸿达立马皱起了眉头,“青青年纪小,恰是养性子的时候,你少撺掇娘。等过了年开店,我和你嫂子说,不准再叫青青来店里。”
“多大的孩子就总喜好往铺子里跑。罢了,明天就带你去,你三叔见了你去准欢畅。”青青就像身带财气似的,每回她一到铺子,买卖都格外好。那三两一盒的胭脂多数都是青青在的时候卖出去的,徐鸿飞一见青青就叫她小财神。
宁氏闻言不由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青青阿谁小懒猪。”
青青在中间看着三叔天花乱坠的吹嘘了一番自家的胭脂,别说那丫环桃枝,就连曹奶奶都听住了,挨个拿起细瞧了一番。待走时,那最好的几样,她每样都要了十份,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二两银子。徐鸿飞给她免了二两的零头,又奉上一包玫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