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本来就心不在焉的,眼下被女儿一催,手上就失了准头,不谨慎把韦团儿的头发拽下了几根。
韦临风此时倒是显得非常的严峻,从冯氏那边劈手夺过梳子,一下下的替韦团儿梳着。许是为了表示出浓浓的慈爱之情,他便梳得格外有力,格外有劲,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梳子,而是一把虎虎生威的九尺钉耙。
韦团儿估摸着,王氏一向对冯氏不满,应是少不了外祖父折腾的这一出。
比拟之下,还是保持原样,一起走到白头的好。
先是疾风骤雨的走了肾,接着就细水长流的走了心,然后精神和精力都双双出轨了,十头牛也拉不返来了?
冯氏和顺的笑着,叮咛道。
而话说返来,韦临风身为一个狷介的读书人,这些年却能连轴转的往两端驰驱,循分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娘家干活儿比在自家干活儿还卖力,且向来没有透暴露任何不满,也没有指责过冯氏一句。
还好,没有香粉的气味和胭脂的陈迹,没有多余的碎银子、小铜板,没有效过的杜蕾斯、杰士邦、冈本,翻来覆去,也只是找着了几张皱巴巴的白纸罢了。
韦临风淡淡的应了一句,拉过被子,背回身,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
归正都睡不着了,她干脆轻手重脚的自床边趴下来,扯过韦临风顺手搭在高脚凳上的袍子,将衣兜和荷包细心查抄了一遍。
“你在那边少做点儿活计,莫要太实心眼,累坏了本身的身材。”
“操!”
黑暗中,韦团儿蓦地展开了双眼。
这一点,他当然是做得很好的,好到谁也挑不出弊端来。
因为头一晚思虑太重,韦团儿被冯氏从被窝里拖起来梳洗和穿戴时,整小我还是迷含混糊的,提不努力来。
不过,今后她还是得尽量重视分寸了,在没有分床或分房前就别老惦记取隐私之类高大上的物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千万别无私的只顾着她的耳朵平静,就逼迫别人必须六根清净了。
“阿爹,阿娘,你们还没给小妹打扮好吗?院子里来了好多叔伯、姨姨,就等着看小妹抓周了。”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像是硬挤出来的。
韦团儿越想越感觉心惊,面前鲜明闪现出新欢公开上位,冯氏被扫地出门的惨痛画面。
现在,他倒是好久都没有靠近过她和韦茉儿了,连抱都懒得抱一下,对着冯氏亦是半个字也不想多说,一副耐烦完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