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儿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实在谢小蛮思疑他是不是吓傻了,不然如何从被杜桐娘领进门到现在,一向一声不吭。眼看盆里的水由清变浊,杜桐娘又打来一盆新的,被洗掉的污泥上面,暴露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胖嘟嘟的又白又嫩,跟年画娃娃似的。
如果真是被拐卖的,那恐怕再难被找归去了。谢小蛮扭过甚,被热水一熏,小男孩已经晕晕欲睡了起来。在这个交通不便,通信不发财的年代,幼小的孩童一旦被拐卖,面对的能够就是与家人的完整失散。灰猫垂下视线,掩住眼底的怜悯,小男孩伸出的胖胖的小手打了个哈欠,杜桐娘给他掖好被脚,不一会儿他就睡熟了。
她摇了点头:“没传闻有哪家丢了孩子的,”纵是有,若人家没有报官,县衙也无从得知,“明日我还是带着这孩子走一趟。”
抬起来,“猫猫!猫猫……”
杜桐娘也头疼的紧,若说这孩子是个哑巴,但是他哭的时候倒中气实足。其他时候就紧抿着嘴巴,不管杜桐娘问他甚么,既不点头也不点头,就跟没听到似的。
蔡月莹正说到本身和母亲出门拜访的事:“程府的游娘子给我娘下了帖子,馒头,过两日我就又能够来看你了。”
女人的手脚极敏捷,给小乞儿洗洁净了脸,就开端扒他的衣服。陈旧的葛布袍子摸上去粗糙又黏腻,也不晓得是在那里沾了甚么脏东西,但是那灰扑扑的衣料一被脱下来,杜桐娘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