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谢氏先谢过了大太太谢氏的美意,“这会儿临时不消,先归去歇着,再喝些常日里就常喝的姜糖水,看看环境再说。”
姚锦莲顿时眼眶一红,泪珠儿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刷刷滚落下来,哭得悲伤非常,用肝肠寸断来描述都不为过,这下她是真的肉痛万分了。
剩下大太太谢氏等人,直接就去了老太太谢氏的福安堂,这还是姚斑斓自老太太谢氏旧病犯了以后第一次见到她。
“快别哭了。”老太太谢氏安抚道:“待会儿让你母亲给你熬些安神汤喝,老婆子这里再给你些压惊的物什,你归去好好儿安睡一晚,明天就把那等可骇的事情忘了吧。”
上面的人传话传得可真快!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恨她,娘帮你。”二太太曾氏搂着姚锦莲轻声安抚,现在她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的女儿好好的,其别人是对是错都与她无关,她的女儿就是最首要的,谁都不能伤害她。
“娘,我恨她,我恨她……”姚锦莲趴在二太太曾氏怀里,睁着一双鹿一样的大眼睛,目光却没有焦距,喃喃自语地说着心中的恨意,“姚斑斓就是个贱人,一个没娘的不幸虫,她凭甚么跟我争?凡是有个好东西都要跟我抢,凡是都要比我好,她如何不去跟姚锦慧比?她还私底下去见陈昱霖,跟我抢我看上的东西,我不会放过她的!”
姚锦莲忿忿不高山一巴掌拍在身侧的小几上,只听得“格登”一声,一块碎裂的玉镯子掉了出来,姚锦莲标致的面庞儿脸刹时变了色。她仓猝挽起广大的广袖来看,只见她长年戴在手腕上,一向钟爱得不得了的和田玉镯子被磕得碎成了几块。
陈家虽好,陈家至公子也是人中龙凤,老太太谢氏看上的也是陈家至公子,跟阿谁狗屁倒灶、纨绔不逊的陈三公子可没甚么干系,如何恰好就赶上了他?这便是老太太谢氏最为担忧的事情。
“那陈三公子也是个不知礼数的纨绔子,明知家中有客人,怎的不把那等凶暴的牲口给把守好。”老太太谢氏忿忿地骂了陈三公子陈昱坤几句,伸手疼惜地摸摸姚锦慧的脸,“真是把我们慧儿给吓坏了。”
老太太谢氏还没完了,张嘴噼里啪啦地骂着,“你就跟个害人精一样,出个门都不能安生,典范的害人害己,我看你今后还是少出门,就在家内里诚恳待着,把《女训》、《女戒》都好好的学一学,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谢氏像是俄然看到了她一样,朝着她横了一眼,语带责备地问:“下人说你返来的时候惊马了?怎地这么不谨慎?”
说是冲撞,不过是委宛的说法,就怕姚锦慧吃了亏。
丫环恭敬了一声,二太太曾氏给大太太谢氏行了一礼,带着姚锦莲并丫环婆子归去了。
大太太谢氏体贴的目光落在姚锦莲的身上,见她眼眶微红,神采发白,手捂着肚子,软软靠在丫环的身上,“这是如何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如何就这么衰弱了。”
老太太谢氏身穿宝蓝色底万字不竭头纹褙子,额头上戴一截镶珍珠寿字的抹额,神采不如前几日,带着丝丝倦意,许是被病痛折磨的原因。
这话听起来就诛心了,姚锦莲的泪珠儿掉得更凶,哭得更加悲伤,又是心疼磕碎的镯子,又是心中委曲非常,两相夹攻,让她万般愤怒,把罪恶一股脑儿全都怪到了姚斑斓的头上,“娘,这底子就不该该怪我,要怪只能怪姚斑斓,要不是她说那些气人的话,用心惹我活力,让我一时愤恚失了神,我又如何会把这和田玉镯子磕碎?她就是个祸害,是个贱人,刚才惊了马,就应当摔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