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当时快,滕生便移了己坐,挨到狄氏身边,双手抱住道:“小子自池上见了夫人,朝思暮想,看看等死,只要夫人救小子一命。夫人若肯全面,连身躯性命也是夫人的了,甚么得官不得官放在心上?”双膝跪将下去。狄氏见他模样斑斓,言词不幸,千夫人万夫人的要求,端的又惊又爱。欲要叫唤,料是无益。欲要推托,怎当他两手紧紧抱住。就跪的势里,一向抱将起来,走到床前,放倒在床里,便去乱扯小衣。狄氏也一时动情,淫兴难遏,没主张了。虽也左遮右掩,终久不大阻拒,任他舞弄起来。那滕生是少年在行,手腕高强,弄得狄氏遍体酥麻,□□早泄。本来狄氏固然有夫,并未曾经着这般境地,欢乐不尽。*既散,挈其手道:“子姓甚名谁?若非本日,几虚做了一世人。自此夜夜当与子会。”滕生说了姓名,千恩万谢。刚好慧澄开门出去,狄氏羞惭不语。慧澄道:“夫人勿怪!这官报酬夫人几死,贫道慈悲为本,设法夫人救他一命,胜造七级宝塔。”狄氏道:“你哄得我好!现在要在你身上,夜夜送他到我家来便罢。”慧澄道:“这个当得。”当夜散去。
慧澄笑嘻嘻地提了两囊珠子,竟望狄夫人家来。与夫人见礼毕,夫人便问:“囊中何物?”慧澄道:“是夫人前日所托寻取珠子,今有两囊上好的,送来夫人看看。”解开囊来,狄氏顺手就囊中取起来看,口里啧啧道:“公然好珠!”看了一看,爱玩不已。问道:“要多少代价?”慧澄道:“还价万贯。”狄氏惊道:“此只讨得一半代价,极是便宜的。但我家相公不在,一时凑不出很多来,如那边?”慧澄扯狄氏一把道:“夫人,且借一步说话。”狄氏同他到房里来。慧澄说道:“夫人爱此珠子,不消得钱,此是一个官人要做一件事的。”说话的,莫非好人家女眷面前,好直说道送此珠子求做那件事一场不成?看官,不要性急,你看那尼姑巧舌,自有宛转。当时狄氏问道:“此官人要做何事?”慧澄道:“是一个少年官人,因仇家诬枉,失了宜职,只求一枢纽到吏部辨白是非,求得复任,甘心送此珠子。我想夫人兄弟及相公伯叔辈,多是显要,夫人想一门路指引他,这珠子便不消钱了。”狄氏道:“这等,你且拿去还他,等我渐渐想丁想,有了门路再处。”慧澄道:“他事体急了,拿去,他又寻了别人,那边还捞得他珠子转来?不如且留在夫人这里,对他只说有门路,明日来讨覆信罢。”狄氏道:“这个使得。”慧澄别了,就去对滕生一一说知。滕生道:“今将那边?”慧澄道:“他既看上珠子,收下了,不管怎的,明日定要设法他来看手腕!”滕生又把十两银子与他了,叫他明日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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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狄氏别了慧澄,再把珠仔细看,越看越爱。便想道:“我去托弟兄们,讨此分上不难,这珠目睹得是我的了。”本来民气不成有欲,一有欲心被人窥破,便要落入骗局。假定狄氏不托尼姑寻珠,便无处生端;就是见了珠子,有钱则买,无钱便罢,一则一,二则二,随你豪杰,动他分毫不得。只为欢乐这珠子,又凑不出钱,便落在别人机彀中,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弄得没出豁起来。却说狄氏明日正在考虑这事,那慧澄也来了,问道:“夫人考虑事体可成否?”狄氏道:“我昨夜为他细想一番,门路却有,管取伏贴。”慧澄道:“却有一件难处,动万贯事体,非同小可。只凭我一个贫姑,秤起来,肉也未几几斤的。说来讲去,宾主不了解,便道做得事来,此人如何肯信?”狄氏道:“是到也是,却待如何呢?”慧澄道:“依我鄙意,夫人只做设斋到我院中,等此官人只做偶然撞见,两下觌面照会,这使得么?”狄氏是个夫君心性,见说要他劈面见生人,耳根通红起来,摇手道:“这如何使得!”慧澄也变起脸来道:“有甚么难事?不过等他自说一段原因,这里答允做得,使他别无狐疑。方才的确。若夫人道见面使不得,这事便做不成,只索罢了,不敢相强。”狄氏又想了一想道:“既是教员父主意如此,想也无妨。后二日我亡兄忌辰,我便到院中来做斋,但只叫他立谈一两句,就打发去,须防地人不雅。”慧澄道:“本意原只如此,说罢了正话,留他何干?自不须断当得。”慧澄期约已定,转到院中,滕生已先在,把上项事一一说了。滕生拜谢道:“仪、秦之辨,不过如此矣!”巴到那日,慧澄朝晨起来,端方斋筵。先将滕生藏在一小我迹不到的静室中,桌上安排精美酒肴,把门掩上了。慧澄自出来外厢支撑,专等狄氏。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