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夫人的男人,即宣仁帝的亲大舅,因为擅自替武老太后寻觅奇毒,被宣仁帝以谋逆犯上之罪奥妙诛杀,如果此事摆到明面上来,全部武家只怕都得被连根拔起,毒杀中宫皇后及其腹中胎儿,但是连累满门的杀头大罪,宣仁帝看在亲娘的份上,这才从轻发落,只公开措置了亲大舅。

卢太太的脑袋有点卡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这个……”

“可那卢家一向支支吾吾,言辞闪动,总也不肯给个明白的说法,当初两家攀亲,也是你情我愿,皆大欢乐、没有半分勉强的,谁知,这才过了一年,那卢家就想变卦了。”德太妃身姿端方的坐在椅子上,将脸部神采节制保持的非常哀痛难过,“结两姓之好的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以是,臣妾想请太后娘娘替臣妾娘家做主。”

呃,这底子不是在攀亲,而是在……结仇吧。

“胡说!”德太妃忍耐很久,终究忍不住发飙,朝低着脑袋的卢太太破口痛骂道,“你家如果没有退亲之意,干吗推三阻四不去侯府下聘!”

太仆寺少卿乃是正四品的京官,而太仆寺主簿……则是正七品的芝麻小官,为了给武家撑腰做主,卢老爷的官职被连降六级,天子陛下对富锦候府武家的照顾……真是龙恩浩大啊。

惠安太后非常风雅的反面德太妃计算,眸光一转,又望向结结巴巴的卢太太,再道:“算命的说你家大哥儿只本年命犯太岁,还是每一年都命犯太岁?总要有个时限说法吧……”

惠安太后的问话固然微风细雨,但是,德太妃好像两道利剑的凶恶目光,刺的卢太太当即盗汗涔涔,嘴唇微微颤抖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有此事。”

“这么有条不紊的说辞,半点不像德太妃的风格,她可一惯是毛毛躁躁的。”碧云嬷嬷轻声说道。

惠安太后与宗子对视一眼,口内慢悠悠道:“天子如此为武家出气,想来,富锦候府定然对天子戴德戴德。”

德太妃起家拜谢一番后,又说了几句话,便以‘不打搅太后娘娘’的来由分开了。

在武家女眷探视过德太妃的当天下午,德太妃就来了慈宁宫,求见惠安太后。

“是臣妾超越了,请太后娘娘恕罪。”德太妃脑筋一清,忙咬着嘴唇施礼请罪。

季子珊无语之极,天子老哥这么大惩卢家,看起来是给武家出了一大口恶气,不过这模样的话,武大女人堂堂一个侯府的嫡出令媛,就要嫁到七品小官家里去了,这不是……搞笑加打脸么?

但是,天子陛下恰好反其道而行之,你武家不是受委曲了么,好,谁敢给你家委曲,朕就替你家削谁!

面对德太妃气势赫赫的怒声诘责,卢太太哆颤抖嗦的搬出说辞:“算命的……说了,我家大哥儿本年命犯太岁,不宜结婚,实在是……怕冲伤了大哥儿,这才……”

惠安太后也不搞甚么‘罚站等待’的差劲招术,听闻德太妃求见,便直接传她进了寿康殿。

事情措置完了,惠安太后随即开口撵人:“你既有了明白的筹算,那便去和富锦候府说清楚吧,免得他家觉得你家想退亲呢,眼瞅着就是亲家了,有甚么曲解,说清楚就行,别平白迟误了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

此时,惠安太后正在次殿逗小闺女玩,待德太妃端方的施礼问安后,便叮咛侍立在殿角的宫女:“赐坐。”等德太妃在绣墩上坐稳,惠安太后一手挠着小闺女的咯吱窝,逗她咯咯笑着满榻打滚,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起德太妃的来意,“你这个时候来,是有甚么事么?”

“老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更何况,武家还筹算和卢家攀亲来着……”惠安太后笑望着闹成一团的小兄妹俩,“等明儿问了话,叫他两家仍旧攀亲就是,不过,德太妃既然求哀家给武家做主,那也不能甚么表示都没有,天子,你说应当如何赔偿武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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